众人口中虚虚实实,可他们却都从未曾想过,自己以为的富贵少年郎不但没有意气风发,反倒还缩手缩脚地蜷在椅子里。
齐少虞五官俊秀,半点都不像他那位久经沙场的侯爷父亲。一双鹿眼将那张俊脸点缀得十分灵动,但看面貌,见过的人谁不赞一声俊俏小郎君。
可就是这样一位俊俏小郎君,此刻的面色却尽显苍白。
露在袖外的一双手腕细骨伶仃,浑身上下单薄地好似让人单手就能折断。
他披着一身素麻长袍,垂落在鞋面上的衣下摆布满了暗红色的斑斑点点。
整个人从头发丝一直到脚,都丝毫不见旁人口中的那副享尽荣华富贵之态。
岑鸢的视线扫过,最后却落在那人衣摆不小心沾染着的血迹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女人。
也不知此刻她睡着还是醒着,腹上的刀口还疼不疼......
抱剑杵在一旁的傅平不知岑鸢心中所想,以为他眸色深深是被齐少虞的话堵的,虽然心里有些好笑,但他面色上也丝毫未显。
只是淡声开口道:“今日你藏匿于此宅,是天玄卫将你逼至此地,还是说你早有谋算,故意挑着往这宅子里躲?”
齐少虞闻言,眼睛登时一亮:“那必定是当朝太傅住在哪里,我就躲进哪里嘛!”
少年说完话,转了转眼珠子,而后看着岑鸢道,“虽说我家那位老头儿上过战场杀过敌,可我自幼却并未接触过这些舞蹈弄剑之事,这好不容易从凉州逃到了连山,可不得好好打听下能护住我的大人物!”
一番话说完,齐少虞的面上神色颇为骄傲。
仿佛是怕岑鸢与傅平不相信似的,他的身体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倾了倾,一双鹿眼一会儿看看岑鸢,一会儿看看傅平。
“你说你是从凉州逃到连山的?”方才岑鸢的心里虽有些出神,但神思向来敏锐的他却还是第一时间拣到了重要的。
他盯着齐少虞,眸中似有探寻之意,“先前你又为何会在凉州?”
“嗨呀!”齐少虞忽然“腾”地站起,他几步便跨到岑鸢面前,方才苍白的面色因此刻的疾步而泛起了微红,“先前借着我家老头儿见过你几面,那时就觉着你这人说话时一定会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