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耳根子变红的人竟成了岑鸢。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副皮相不错,但先前常说这些话的都是些恭维自己的人,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岑鸢还是能分得清楚。
可在那么多人的夸奖之语中,只有钟毓红着脸却硬是扬起下巴说的那句“你长得漂亮”,竟能让他此时此刻在心里生出一种拥有了一副好皮囊的庆幸之感。
看着近在咫尺微微泛红的那张脸,岑鸢动作有些不自然地退了回去。
他摸了摸鼻尖,扭头看向车窗外。
见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钟毓在心里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一时间,车内寂静异常,只能听见车帘外岑二有一下没一下吹的口哨声。
耳边伴着车轱辘碾过的声音,晃晃悠悠之间,钟毓竟缩在毛绒绒的大氅里睡了过去。
直到她被耳边细小的说话声吵醒时,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挪着躺了下来。
脑袋下面还垫着一块十分柔软的东西。
她伸手将那柔软从脑袋下取了出来,原来是金妙仪临行前才给她的软枕。
钟毓将软枕放在一遍,抬头却见车厢内已没了岑鸢的踪影。
正当她试图坐起身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岑二压低声音的惊呼——
“少主你......”
早在钟毓睡着之后,岑鸢便掀了车帘出来。
傅平知道他有话对岑二说,所以很识相地给岑鸢让出了位置,自己去坐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而岑二在听到方才自家少主说的话之后,双目难掩震惊,“少主你不是......”
岑鸢看了他一眼,岑二立刻明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少主你不是先前说了要去凉州城吗?!”
“怎么现在又要去峮州?!”
“因为李源让我去峮州寻江佩瑜。”
丝毫不给岑二反应的机会,话音落下岑鸢便伸手在胸前掏出一本手札扔给岑二,“你还记得我让你和岑一去找陈平安的那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