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看着王吉安站在粮仓门口畏畏缩缩不敢开门的模样,面色十分难看,“仗着天高皇帝远、无诏不入京,就能在峮州做个土皇帝?”
“自当年西蛮攻占淮山以北,虽然前朝于五日之内派遣镇东军抵达淮山,但峮州人民依旧遭受了西蛮人的摧残。所以先帝念峮州之苦,下旨五十年之内免除峮州上供之责。”
傅平扫过一眼围在粮仓周围的百姓,低声说道,“虽然现在不能证明钟延川确在峮州养兵,但王吉安苛刻百姓,恶意征收的这些粮食,我猜......”
“就是那批兵的粮草。”
钟毓了然似地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岑鸢傅平他们确定钟延川就是在峮州养了兵,可既然他二人如此笃定,想必一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消息。
虽然她不想插手有关钟延川的任何事情,但王吉安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单单只是替钟延川养兵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看王吉安面上的神态,又见他身侧站着的几位守仓人因为不敢看她而游离的视线。
钟毓心里十分清楚,只怕是在昨日他们来之前,粮仓里的粮食就已经被这些人挪走了。
但她的目光却依旧清凌凌盯着王吉安,仿佛不看着他开仓门就不会挪开视线一般。
王吉安佝着背低头看着眼前的锁和手里的钥匙,身上冷汗一阵接一阵,一日前还在城门口时候的侥幸早已消失殆尽。
余下的只有心虚与害怕。
可他在峮州满打满算征粮已两年,两年之间都无事发生,两年后的现在谁又能想到这位突然而至的太傅大人竟早已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甚至还让身边跟着的夫人亲自盯着自己还粮。
若是五日前缴的那批粮还没有送走,一切都好说。
可昨日自己怕夜长梦多,前脚才命人将粮仓里的一大半都送走,后脚太傅便来了峮州。
现如今只要粮仓一打开,身后跟着的人势必会发现仓里的粮食少了一半。
届时若要问起剩下的粮食去了哪里,他又该如何解释。
私自征收粮食是罪,可却万万比不上勾结朝臣的罪名大。
想到京里的那位曾说过的话,王吉安浑身一哆嗦,知道有关那人的半点都不可泄露。
“王吉安你开门啊!收粮的时候粮仓门开得比谁都快,怎得这个时候不敢开门了?”围在周围的一个老妇人忽然厉声道,“若不是这位朝廷来的夫人,我们老百姓的粮食不就和之前那些一样全都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