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不太好。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毓脚下步子忽然一顿,然后抬头眯起眼睛瞅了他一眼。
见那人周身的气势显然不似早上自己走之前那般温和, 钟毓在心里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肯定是钟延川又惹他了。
平心而论,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 钟毓很少会看见岑鸢将心思表现在脸上。
仅有几次被她撞见的,那也几乎都是因为钟延川。
只有一次......
钟毓的耳根忽然泛了红色, 只因自己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次被人压在床上亲的画面。
不过那次岑鸢自己都说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相信他。
好歹是自己受了伤给人家添了麻烦, 他那般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她是为了去救齐少虞,而齐少虞又是被钟延川追杀。
所以四舍五入自己也是因为钟延川才受的伤。
然后再四舍五入一下, 那一次亲她也是因为钟延川。
正当钟毓站在门口乱七八糟地想, 忽然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一愣, 随即垂下头避开那道视线, 一边拎起有些长的裙摆,一边跨过门槛。
昨天自己那样行事乖张他都没有警告自己,所以此时的脸色肯定不是因为她。
钟毓不改地面色抬头直视前方, 顺便在心里下定论——
所以肯定又是因为钟延川。
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钟毓的太傅大人,虽然有些奇怪方才她为何会在门口怔愣片刻, 但此刻见人走近,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来人除了右手上缠着的白布之外,并无受其他伤之后, 对着正准备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钟毓说:“方才放粮可有意外?”
会起冲突的意外倒是没出现,只是那群百姓突如其来的下跪着实让钟毓心头激荡了一会儿。
钟毓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没想到我只是押着王吉安开仓放粮, 那些人就如此感谢我。”
见她确实没有出什么事,岑鸢很快便收回视线:“没出什么事情就好。”
“你呢?”钟毓见他不再说话, 忽然想起自己早上带傅平和岑一离开的时候他坐在桌边没动,没怎么多想下意识便问道,“一直在官府吗?”
男人偏头看了一眼钟毓,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他没说方才岑四和岑五风尘仆仆回来了一趟现在又被他遣去做其他事,只拣着旁的事情淡淡说道,“让岑二跟着齐少虞去找猫眼石了,我没什么事,就在官府里随便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