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明循声抬眸,原本如玉般温润的眼神,瞬间寒光乍现,宛如利刃穿过人群,直逼王锋。那目光中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果断,瞬间让人如坠冰窟。
王锋本就有些心虚,他的眸光不期然与李修明对视,那刀锋般地眸光瞬间让他面色一白,双腿有些发颤,尽管他极力想挺直身子,掩饰内心的恐惧,可在对方凌厉的注视下,他只觉一阵窒息,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
李蔓菁站在李修明身后,眉间浮现一丝冷意。她紧握绣帕的手微微一颤,怒视着王锋,目光如冰刃般锋利。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王锋这般大胆,竟然敢如此大声诋毁镇北王。
镇北王府如今虽然势微,但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北王好歹也是正一品亲王,岂是他一个从三品小官之子所能诋毁的。
本来私下说说倒也没什么,他倒好,当着这么多官宦家眷和镇北王本人的面,如此大声的嘲讽镇北王,真真是作死呀!
王锋的父亲,大理寺少卿王正飞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他暗骂不争气的儿子,心头冷汗直冒,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李修明被侍从推着,轮椅缓缓向前。他目光平静而冷冽,来到王锋面前。那一刻,原本纷乱的场地鸦雀无声,唯有风吹玉兰树叶的轻响。
王锋死死地将头埋在胸前,不敢抬起来半分。
李修明微微抬手,示意侍从停下,清冷的声音响起:“王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应当熟知北国律法。本王考考你,你可知妄议诋毁一品亲王该当何罪?”
王正飞闻言双腿不停颤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额上冷汗滚滚,连连叩首:“王爷恕罪!犬子年幼无知,出言无状,绝无冒犯之意,请王爷开恩!”
王锋见父亲跪地求情,双腿一软,也跟着跪倒在地。他额头冒着冷汗,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修明冷眼看着这对父子,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王大人并不清楚,那不如让本王请大理寺卿前来,共同探讨一番?”
此言一出,王正飞几乎瘫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磕头,语气颤抖:“王爷明鉴!下......下官知道,按照律法,妄议诋毁一品亲王,当杖责五十,割舌以儆效尤。”
李修明的目光落在王锋身上,声音不紧不慢:“既然王大人知晓律法,看来不需要本王多言了。”
王锋已吓得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他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砸出点点水痕,脸色惨白如纸。
王正飞急忙磕头求饶:“王爷开恩!犬子无知,还望您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次!”
李修明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父子,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本王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秋日宴,确实不宜见血。既如此,割舌之刑便暂且免去吧。”
王正飞微微抬起袖子拭去额间的汗珠,声音颤抖着说道:“谢......谢王爷开恩!”
他长出一口气,虽然五十大板也会要了自家逆子半条命,但养养总归还能活着,若是真被割了舌头,那人也就废了。
李修明不再理会,吩咐侍从推着轮椅离开。他的神色如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李蔓菁瞥了跪在地上的王锋一眼,眼中寒意未退,旋即迈步跟上。
周围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撼不已。刚刚还窃窃私语的人,此时再不敢妄议。
这镇北王虽然双腿残疾,到底是上过沙场的人,虽然看着温润如玉,但那威严凌厉的气势也不是旁人所能比拟的。
来到皇宫内,御花园中早已宾客满座。男宾席位在东侧,女宾席位在西侧,泾渭分明。李修明被侍从推往男宾席,李蔓菁则独自走向女宾席。
兄妹二人一现身,御花园中交谈声不禁一顿,众人目光齐齐望来,随后片刻后便又恢复如常。
此时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御花园内一派悠闲,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随意闲聊着。太监们端着茶水与点心往来穿梭,间或有人低声招呼,气氛轻松而不失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