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网中的鱼儿疯狂攒动，翻起白色的浪花，女童总是站起身来拍手雀跃，头上的羊角小辫也跟着不住跳动。

想到这里，真铁欣喜地说道：“我确实是杨家的孙儿真铁，我只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着祖父打渔，却单单将你们忘了，今天见了才又想起，真是惭愧。”

老妇拄着拐杖走出屋檐，笑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老杨家的孙儿铁子，老杨出殡那天我们还去送了一程。不知不觉，我家老头子也走了足足七年了，只剩下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真铁听了十分伤感，低声喃喃说道：“原来打渔的爷爷也走了……我该如何称呼您老人家？”

老妇轻轻摇头：“你那时总喊我余婆婆……”指着愣在那里的女孩子说道：“这是我家孙女溪儿，你们也算是发小。”

那女孩子虽然生得高挑，却绝不是弱柳扶风的调调。黛青色的阔腿裤子已经有些短了，一双紧实的双腿长且挺直，将原本就纤细的裤子撑得紧绷。古铜色的脸面虽是有些粗糙发红，但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一身旧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灵秀。

“溪儿长大了，还记得铁子哥哥吗？”

溪儿抿着嘴摇摇头：“我记得铁子哥哥那时小小的、瘦瘦的，和我一样都是穷酸的小孩子，现在……你是不是发了财，简直像是富家公子。”

真铁听了会心一笑，溪儿是他仅有的玩伴，此时的偶遇让她从自己苦痛的记忆中变得鲜活起来。尤其是笑起来一口洁白如贝的皓齿，和一对会讲话的点漆眸子。

“铁子哥哥的确是发了一点财，不然的话，这会我还在蛮山上放羊喝西北风呢！”

老妇听了满面的褶子舒展开来，招招手说道：“想不到我老婆子还能看到咱们铁子发达的一天，快过来让我瞧瞧。”

真铁昂头走到余婆婆面前，溪儿这才放下心来，扶着奶奶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真替杨老儿高兴，咱们穷苦人家发财不易，不易啊……你娘的疯病可好了？”

余婆婆如此说法，已经知道她并未见过杨柳依的尸身，不由得心下一沉，低头说道：“一年前她掉进河里，我当晚也被人掳走，如今才重回这里找寻她的尸首。婆婆，看来你们也未见过她的尸身。”

余婆婆和溪儿同时啊了一声，余婆婆嘴角一瘪，惋惜的说道：“那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了……按理说你家在上游二十里地，若是漂流到此处，水面极为平缓，不至于再向下漂去，总有浮上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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