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两个菇凉长大后也不得不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李蛩和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说来这也是相当正常的,班级上所有女生的父亲都是面有胡须的,而李蛩看起来面容依旧如同十七八岁,下巴上只有绒毛。随着不染、无蔓长大,出落的愈加漂亮,李蛩更像是一个哥哥。
男子无胡须,有两种,第一种就是修炼魔气,阴盛阳衰。
但李蛩这儿显然不是,走过时,能让其他人感觉到明显阳炎之力,修的是正道体系。
而唯一可能就是仍然是“童子”,因为没有遭遇纯阴,就已经筑基,身体发育仍然在少年状态。
此时李蛩,修武,修道,修神,都已经逼近筑基圆满。但眼下才二十七岁。
旁白:李蛩的婚配,走到哪儿都是一桩奇闻异事。卫铿不在意,那是因为身边成年人不会当面肤浅谈论此事。
但是学校那儿,就很童言无忌了。
少年郎的学校心浮气躁,动辄“谁谁是废物,不配xxx”亦或是“你只是出身xx,岂能和我相提并论”各种成年人嗤之一笑的鄙夷链。
这两年心中有伤的不染、无蔓两人,也的确被学校同学刺激到了,只因为一句话:“你们的亲爹不会认你们,你俩名义的爹(李蛩)迟早会把你们两个贱人赶出家门的!”
十几岁的青少年,是打不过后,要出一出嘴瘾,但是这“话”,则是从她们的父母辈八卦而来的。——李蛩身边的那些人,对李蛩养了那非亲非故孙家小姐两个女儿,是揣测。
因为从他们角度上来看,李蛩压根没有理由养。因为没有理由,所以认为卫铿别有目的,到底什么目的呢?
“修鼎炉”?哦,一个纯阳童子功,将自己根基视作基本盘,都积累到了临门一脚,怎么会走邪功。
更何况相貌绝佳,器宇轩昂,现在早就有贵阀小姐看上,奈何李蛩表现无意。
所以现在外界,猜测李蛩仅仅是做一个道德典范,一旦典范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将那两个女儿找机会贬出家门,丢还给孙家。而这些成年人的猜测,让小孩们听到了,进而也就有了“恐吓”不染,无蔓的话。
这两个小丫头也真的被吓到了,她们也愈发担心,爹爹会赶她们走。而恐慌中,性格就会暴躁。
校园中她们联袂相护,而且事事争先。开始试图自立,但是心灵难以自立。
…事实上,卫铿到底是怎么想呢?喜欢挖坑藏邪,唯独对孺子是一番纯心。…
自己的大师兄已经几度提议,去多见一见宗门内其他女子。但卫铿以自己要抚育两个孩子成才,没有时间为由而婉拒了。
对于孙小姐,卫铿是戏谑,但是对于这两个孩子,卫铿是肩负着责任。
没有什么是可以“透支”的,有得,就必须有还——这是卫铿简易道德逻辑。当自己被非亲非故的人抚养大了,那么自己遇到了两个孩子,也就必须遵守道德,将她们抚养大。
卫铿:如果受恩,而不还,那么就是有灾。
显而言之,修仙中割了灵草,直接拍拍屁股跑路,那其实是仗着自己福缘深厚。要是换了福薄的人,早就给其他人送快递了。
在这个修仙世界中啥可能性都有,“无蔓”“不染”这两个傻孩子,卫铿不去养,万一要被别人养了呢?然后她俩如果养大了后,又会怎么看呢。人所受的委屈总会要找一个仇人,这个仇人是李公子,还是孙小姐?这是她俩的亲爹亲妈,恨,但是不能报复,唯独那个后爹可以怨和报复。
…对弱小者,遵守基础道德,良好解决因果,就不会有灾劫。…
晚上,卫铿在餐馆找来了这两个丫头,这两个女孩一言不发的坐着,虽然已经长得高高,且容貌越来越像个大姑凉,但是很青涩,面对李蛩被辈分压制的死死的了。
李蛩给她们小礼物,两人一人一个防护盾,还有呢,就是一双耳塞。
送出的法器两个女孩很习惯,但是耳塞呢。卫铿看着她们迷茫的大眼睛:“这是告诉你们,不该听的不要听。”两个小女孩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不染:“可是,他们说你的是?”她不好意思说出“乌龟”这个词。
李蛩揉了揉这个小女儿的发髻:“让他们说,口出狂言的,往往是无胆匪类,以及心中根本没有道路的氓徒。你爹我小时候,在李家庄时,给人捡球,听到的话比伱们听到的难听多了。”
说到这,卫铿笑了笑:“过去,他们叫我李狗蛋。”
噗嗤,一旁的无蔓吸饮料,失去了吸力,导致水从嘴角露出来。
李蛩看着她:“好笑吗。”无蔓摇了摇头。卫铿微微一笑:“肯定很好笑,要不然他们当时为什么,会那么一口一口叫的不停呢,但是后来,他们就不叫了。”
李蛩拿出她们作业本,翻阅了一下,打开电子表,标注了她们所有满分的次数,还有错误的题目。关于两个女孩担忧的“养父已经不关心自己了”,李蛩通过“对她们的学业了若指掌”的考核,来告诉她们,自己一直在关注她俩。
终于无蔓忍不住问道:“爹,外面的人说,你和我们,没有~”
她的腿被不染掐了一下,不得不断了。
李蛩打断了她的话:“那是一件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将其抛掉。
对了,告诉你们一个规律,你们在成长过程中,会听到“好听的话”和“不好听的话”
关心你们的人,突然说出不好听的话,那也许是忠言逆耳。
但是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瓜葛的人,总提让你难受的事情,那是他们嫉妒你。
而后者,你只要装作不在乎,他们心里是破防的。还有——这一世,我与你们有父女缘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卫铿瞳孔看着不染,无蔓,这两孩子还想说啥,卫铿伸出手,说道:“一起握着一个同心结。”
两个女孩磨磨蹭蹭,李蛩直接拉起她们的手,然后三双手掌叠在一起。仿佛朋友之间的约定。
随着养父的包容,不染突然间种种委屈涌上心来,她在学校被闲言碎语在心灵上剜的千疮百孔的疼痛。仿佛是冬日冻伤后,被重新温暖后,从麻木中转为敏锐。
而不蔓的体会则是:自己像一艘在海上游荡的小船,一直是漂泊不定,现在被养父的手拉住,仿佛入港下锚,一切稳定了。
在这过程中,不蔓先哭,不染想要劝妹妹,但自己跟着哭了。
她俩一人抱着李蛩一根手臂,鼻涕眼泪比赛一样的抹在李蛩的袖子上,李蛩设置了一个隔音罩供她们发泄。
李蛩拿着纸巾给她们擦鼻涕的时候,无奈到:“当爹真难。还好,现在不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