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相公的长子生得最俊俏,说句不该说的,比他爹好看,长大以后不输古晏廷了。”
铃兰瞅了一眼胖成秤砣的盼汝,夹走了他碗里的肉饼,放了两勺青菜。
“楼上带孩子的女子,好像是裴度的侄女的,郭子仪的曾外孙女,与当朝太子是中表之亲。”
“昨天元相公救了裴公,所以裴公决意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
听到这话的时候,铃兰回忆起在越州的不快记忆,等着楼下的这群人用言语攻击她。
久久仍未等来对她的攻击。
“这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元相公能力出众,位高权重,而裴氏女出身尊贵,生得也还算过得去。”
人群中又有人言:“这裴家女大概是上辈子帮着女娲补过天,“
铃兰松了一口气,记得之前在越州时,受过太多冷嘲热讽,到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收到无数善意。合着之前那些人瞧不起她,只是因为她的地位卑微,并非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
元邈出来后,两人没有一同返回家中,而他带着她去了昭国坊。
昭国坊与靖安坊极近,元稹贬谪前便是住在靖安坊,而昭国坊则住着白居易,这地方离皇城较近,地处偏僻,适宜他创作诗篇。
铃兰和元邈两人去昭国坊便是为了拜访白居易,因他是昨日事件的目击证人。
白居易因为元邈是挚友堂弟的机缘,对到访家中的这对夫妇极为热情,妻子杨氏设宴款待他们夫妇,弟弟行简陪盼汝和停儿玩耍。
晚膳后,白居易请元邈和铃兰两人到书房相聚,进屋便把事情原委又讲了一遍。
元邈忽然问了一句:“还记得凶手的特征?”
白居易摇头,“未敢近前。但古晏廷有窥见凶手的长相,这才遭了毒手,等他醒来时可以询问他一二。”
元邈忽而提醒一句:“我记得那个犯人口中喃喃着什么,我听不大懂。”
铃兰想了想,“听着好像在念咒,大概是祝由之术?”
元邈说:“不是,不像是中原语言。”
白居易听到元邈和铃兰的话,也想起了当日行凶者的不寻常,恍然道:“梵文的佛咒,功效是消除业障。我还当是耳中幻觉,想不到你们都听到了。”
铃兰纳闷:“他一边犯杀业,一边消业障,可真够功利的,倒像是跑到佛前挑衅,人家神仙会听他的祷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