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镇尧、步九娘等人看城主行来,忙下跪行礼。谢无僵说道:
“免礼!我来看看赵兄!”
然后走到棺前,声情并茂:
“赵兄,我来看你了!昨晚兄弟见面,今日天人两隔!赵兄呕心沥血,忠肝义胆,多年来为陵郡做出巨大贡献,到头来居然因小人遇害,我这个做城主的,心如刀割啊!”
“不是吧,赵老大原来和城主大人这么熟的吗?”
“看来赵老大这些年默默无闻做了不少大事啊。”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谢无僵声音传得很远,远处跪一地的众人听到后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个小声交流。
谢无僵取出一块牌匾:
“此乃本座亲手书写,送给赵兄。”
说完牌匾飞起,落在“奠”字上方,形成一个横批,上面是四个大字:
“赤城为民”。
做完这件事,谢无僵朗声说道:
“问天盟胆大包天,毒害忠良,本座在此宣布,全面取缔问天盟,凡是加入过问天盟的,都必须过衙门查验。湘城从今天开始,只有一个合法帮派。”
说完看着田镇尧:
“就是五鬼帮!五鬼帮出了一位忠义两全、仁义无双的赵大胆,相信未来还会在田帮主的带领下,继续守法守信,造福湘城百姓。”
田镇尧没意料到城主送此大礼,顿时激动万分地喊道:
“五鬼帮定不负城主大人重托!”
“定不负城主大人重托!”
所有在场的帮众齐齐高喊。
谢小语一改往日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的姿态,庄重走到棺前。在一众人等不可置信地注视下,她以堂堂血灵郡主的身份,先是乖巧喊了一声“赵叔叔”,然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谢无僵点点头,为了说服小语磕这几个头,他可是花了不少代价。看了眼旁边戴着腰牌的人杰一眼,谢无僵心中满意,正准备带女儿回府,就听到一个悲痛的声音由远及近:
“赵兄!天心宗萧无生...来晚了!”
此时天边飞来一位手持巨大花圈的老人。老人落在街口后,口里嚷嚷着“赵兄啊!赵兄啊!”然后一脸悲痛地赶过来。
老人面如枯槁,双眼紧闭,若不是看他从天上来,这模样分明就是位普普通通的盲眼老翁。放在人群中,一点不起眼。
他手中花圈贴着白底黑字挽联:
上联“驾鹤西归音容犹在”,下联“寿老归真德望常昭”,横批是“天心宗沉重哀悼”。
这花圈要比其他人送的整整大上两倍,此时拿都拿不进来,老人直接将它摆靠在赵宅大门口,显得醒目无比。
老头奔向棺木,居然还伸手进去握住了赵大胆此刻已僵硬的手,哭着喊着:
“赵兄啊!昔日一别,竟成永别啊!你托我刻的木雕,我才刚刚刻好啊!”
说完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惟妙惟肖的赵大胆上半身雕像,就这样放在“奠”字下方摆台上,然后回头继续干嚎:
“赵兄啊!想当初咱俩日夜切磋,推心置腹。你说你的刀豪放,我的刀细腻,还对我感触颇深地说,今后儿子若归家,让他先学杀猪刀法,再学雕木刀法,你还记得吗!啊啊啊!赵兄啊!”
老头无视脸色已经黑成了炭的谢无僵,突然站起身向四周问道:
“请问哪位是赵兄的公子,赵兄公子有归家吗?”
人杰不知世道人心,以为这老头说得都是真的,见他问话,便愣愣地回应:
“我。”
“赵公子啊!”
那老头“嗷”的一声就扑向人杰,一边对其上下其手,一边嚷嚷道:
“孩子多大了?老头子我眼睛看不见,让我摸摸长啥样啊!”
一旁谢无僵此时牙齿都快咬断,心里默念:
“这个无耻的老畜生!”
再远点的三壮等人更是一脸懵逼,你看我,我看你。吴平铨悄悄问身边叶若凡:
“系西兄,这人谁啊?看样几和西父很熟?”
叶若凡也小声回道: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也从没听师傅说过还认识天心宗的高人啊。”
此时只见那老头吃豆腐似的对人杰浑身上下迅速摸了一遍,边哭边说:
“嗷!这孩子长得好!好啊!好啊!真好啊!哈哈哈哈!唔...赵兄有个好儿子啊!呜呜呜!”
众人无语的看见这老头哭着哭着还笑了起来,然后揉揉脸,继续抱住人杰哭。哭了一会,这老头转身来到灵堂中间,老泪纵横地说道:
“老夫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不走了,就在湘城设立神木堂。不仅仅是赵兄儿子,湘城所有天生眼疾者均可前来,老夫愿传授独门雕木之术。”
“你够了!萧老儿,别得寸进尺!”
旁边谢无僵一声大吼,眼中光芒把整个灵堂都印成了红色,接着厉喝:
“众派之间早有约定,任何门派不得在湘城私设分部,私收弟子。连于小菁都不敢乱来,你一个小小的神木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坏了规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