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无畏的。
温时弯了弯眼,忽然叹道:“真像啊。”
六年前,也曾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站在他身前,同他说这样的话。从那以后,他便认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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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舟在门外站定,朝内行了一礼。
“江某告退。”
门内之人并未回应他,江知舟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
今日晨间,刘氏药铺被薛业“造访”,他被薛业带着来到这个院子,没告诉他来这干什么,只说有人想要见他。
至于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见他,江知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还好薛业尚有人性在,没让他站在院子里等。这院子比鸣翠馆凉快多了,江知舟一边等一边在心里猜测,对方叫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陈阑将他在这里晾了足足一天,快黄昏时分才来。预料之中的人,江知舟并不意外。
陈阑将他叫进屋里,没让任何人进去,沈琅守在门外。薛业早已不知去向,想必对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已然离去。
两人在里面足足谈了一个时辰,期间,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都谈了些什么。
江知舟一丝不苟地行礼,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里头传来冷漠的一声:“沈琅。”
江知舟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知晓自己今日可以安稳离去了。他重新又行了一礼,转身时和沈琅擦肩而过。
大热的天,这位影卫首领身着厚重的甲胄,衣领遮住脖子,怀里抱着一把剑,眉眼疏离冷漠。
影卫是陈阑养了多年的死士,一生只听他的命令行事,没想到他的首领居然如此年轻。
房间门开了又关,江知舟平静地走出去。这院子位置很偏,来的时候是薛业用马车带他来的,现在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江知舟从偏门出来,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脚步一顿。
萧珩冷着一张脸翻身下马,将绳子递给守在一边的小厮,手撑在绣春刀刀把上,抬头打量院门四周。
“萧……大人?”
萧珩疑惑着转身,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眼里染上些不耐。
“什么事?”
江知舟愣了愣,对他冷漠的态度有些意外。
“萧大人是来找大皇子的吗?”
他有些茫然了,为何萧珩如今会和陈阑私下见面,难不成两人已经站在一条战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