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萧珩乐意回答了,像是找到个什么口子,不住道:“一还没及冠的小鬼,还轮不到我给他报备,他也不像是什么事儿都跟我说的人。”
清楚地感知到这句话里的幽怨,萧叙微微笑了笑,眼神环视场间,轻声道:“你们啊,还都是些没长大的孩子。我有时候见到你们,就会忍不住想,为何我当年没有这般多的同道之人呢?”
他是整个大兴朝最年轻的官员,这个“最”字就代表着唯一。在萧珩还没出生的那四年。萧叙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学习,一个人默默跟在萧怀民身后,“临摹”那笔“萧”字。
无一人与之同道,他一人走在最前边,看尽人间三千雪。
萧珩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只比你小四岁。”
萧叙却说,“在我眼中,你与小洄一样。”
“谁跟那小鬼一样。”萧珩一脸不爽。
“那你那日将他带走后,都做了什么?”萧叙笑了笑,“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以听听么?”
那天萧叙也在场,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没来得及追上去。
萧珩下巴一仰,不无骄傲道:“想知道?自己问他。”
——
大朝会结束那一天,萧洄被萧珩拎到了西园。
温书被打发出门了,长清站在门口候着。萧洄被他二哥拎到对面坐下,温时坐在他们旁边,拿着本账簿在对账,时不时瞥一眼这长相有七八分像的兄弟俩。
有温时在,萧洄背脊稍微能坐直一点,几秒钟之后更是敢鼓起勇气与之对视。
他这动作如同试图反抗的白猫,落在萧珩眼里压根儿不值一提。
手指曲起在桌面上扣了扣,这是传统的、上位者的审讯的姿势。
“老实交代吧,别以为一封信就能解决。”
这阵仗,今儿个萧珩想必是要将事情全部解决。看他神情,此事并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萧洄坦白从宽,萧珩应该不会过多纠结。
但偏偏萧洄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是一句:“晏南机呢,你把他弄去哪了?”
“……”
温时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你管我把他弄去哪了。”
萧珩压着怒意道,牙齿磨得咯咯直响,“等收拾完了你,我再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