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
“太尉,您起了没啊?”张二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略带一丝急切。
恶夫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搁在脑袋下方,昨夜在宫中被外邦使节与同僚们轮番敬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并不想搭理张二河。
正当他想继续再眯一会儿,外头张二河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又骤然响起:“太尉!太尉您再不起来,我怕咱们府里的门板都得换新的!”
“啧……”恶夫咂了咂嘴,睁眼的瞬间从床上坐起,“这些人真是唯利是图,喝那么多酒也不多睡会?”
他本想就这么拖延一阵,让这群“肥羊”多等一会儿,拉扯拉扯他们的胃口。
可转念一想,昨天在宫里,自己和嬴政刚刚联手为他们描绘了美好前景,眼下确实不能耽搁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他咬牙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赤着脚就走到门口,猛地把房门打开。
正巧看见张二河一脸焦灼地立在门外,手上还攥着块折扇似的东西,不知是想唤醒自己还是想充当防身兵器。
“太尉您可算出来了!”张二河见他走出,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焦急说道,“外头那些西域使节嚷着要先买走大半配额,还有海东那几个也说要立刻下订,我拦都拦不住啊!”
恶夫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朝院门外的喧闹声瞥了眼,冷笑一声:“倒是挺积极啊。行,你先把他们安顿到偏厅候着,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张二河微微一喜,转身快步朝大门口跑去。来到门口,他扯着嗓子吆喝道:“太尉大人正在更衣,马上就来,还请诸位先随我入府。”
恶夫见张二河走远,才拖着昏昏沉沉的步子回房稍作洗漱。
片刻后,偏厅之内。
偏厅原本是个待客小堂,今日却因各国使节的蜂拥而至,显得颇为拥挤,互相之间又满是敌意与戒备。
“太尉到——!!”
张二河这一声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齐刷刷转头,正见恶夫穿一身便服,腰间仅系了条玉带,看上去不甚正式,却透着几分洒脱。
“诸位久等,实在辛苦了。”恶夫抱拳,神色淡定。“昨日饮得尽兴,今晨起得晚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场中蛮子早已等得火烧眉毛,此时听到恶夫说“起得晚了”这几个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奈何人家手上攥着让他们垂涎三尺的“烈酒”与“糖块”产供权,就算是满腹牢骚,也只能憋在心里。
倒是那位昨日就率先加价的汉子最先站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太尉,我等已经算好了钱物,就等您公布价格,咱们就……能赶紧把契约签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刷”地一下看向恶夫。
“对对对,太尉,咱们先把货款定下来,再议其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