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让桑若站在屋檐下避雨等候,待过了一个时辰后才让人进屋,在见到桑若的第一眼起她甚至怀疑黄允岸是不是因为思虑过重了才随便娶个姑娘回来解解闷儿呢。
她认为桑若还不如站在她身旁候着的诗禾端庄得体。
到底是乡野丫头,难成气候。
黄老夫人在确认了对方没有什么威胁性以后便让桑若坐下了,吩咐小厮给她上茶。
“这几日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的。”桑若低眉回道。
黄老夫人想着随便聊几句就打发她回去好了,毕竟同这种人也没啥好聊的。
可就在这时,黄允恒过来了。
他先是问候母亲今日身体是否康健,又让丫鬟给他上茶上点心的,最后才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桑若。
他也是听闻了母亲将二弟的新妇请来吃茶的时候才特意赶过来瞧上一瞧。
可这一看不打紧,眼前的女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越看越是眼熟。
桑若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认出来是谁了,但眼下也只能装作不认识,所以她在面对黄允恒的打量时面色平淡,好似从未见过黄允恒一般。
“你今儿怎么有心过来了?”黄老夫人看到自己儿子来自然是高兴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桑若。
黄允恒一边回答母亲的问话一边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桑若。
当他眼睛瞥见桌子上摆放的青梅酒时瞬间回想了起来。
她不就是那日在云翠楼给她倒酒的丫鬟么?
什么自诩清流?
什么品性高洁?
黄允岸那厮居然搞这种半路抢人的把戏?
明明是他先看中的这小娘子,怎么就转头嫁给黄允岸了?
黄允恒看着桑若冷笑了一声,“我说那日过后再去寻你怎么寻不见,原来是被我弟弟给藏起来了啊。”
桑若只是喝茶不说话。
“可别装了,在我这装洁身自好不肯就范,在我弟弟面前恐怕又是另外一副殷勤热切的面孔吧?是不是我那可怜的弟媳还未去世之前,你俩就好上了?”黄允恒玩味的看着桑若。
“我与黄允岸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也并未在姐姐去世之前插足她的感情,还请兄长说话注意分寸。”桑若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坚毅的回道。
“放肆!你什么身份?还敢让大少爷说话注意分寸,你在教他做事?”黄老夫人从这几句话里自然是听出来了这几人的关系。
倒是她方才小瞧了桑若,本以为是个安分守己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没想到却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
“我只是在澄清没做过的事情罢了,不曾想过要教谁做事一说。”桑若不卑不亢的回她,她就知道今儿出了西院的门准没好事。
“好好好,你还敢顶嘴,你且出去淋着吧!什么时候淋清醒了知道错了再进来!”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诗禾,“不准给她撑伞,不然你也出去一起淋着。”
“是。”诗禾回。
桑若听到后面这句反而还松了口气,毕竟一个人站在外面淋雨比坐在里面和人勾心斗角更让她感到舒适,况且还不用连累诗禾。
于是她从早上站到中午,从暴雨站到天晴。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院子里人来人往,那些一直想要一睹二夫人芳容的人今儿也算是见到了。
“就这啊?二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觉得跟之前的那位夫人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
“听说了吗?她之前还在云翠楼待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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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二少爷图她啥呀?她别是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迷住了二少爷吧?”
“要我说,她肯定是不一般,听说她最开始是打算接近大少爷,后来才遇到的二少爷,你说二夫人的死是不是也跟她也有关?”
“有可能,这二夫人才走多久,她就入门了,可不就是有备而来趁虚而入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轻易地就给桑若定下罪名。
他们将受害者推到施暴者的位置接受惩罚,而将真正的幕后黑手撇得一干二净。此时的他们仿佛化身为目击证人,仅凭自己的猜测就拼凑出整个事件的经过,并为此感到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既清醒又明智。
他们根本不需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真相究竟如何,只知道这位新来的夫人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比不上他们自己。
于是,他们开始绞尽脑汁地为难她,她们开始明里暗里折辱她。
你瞧,那些命运与地位不相配的人本该活得如过街老鼠般提心吊胆,但你却偏偏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过得比我好活得比我优雅。
既然如此,那我就是要将你拉下“神坛”,让你重新回到属于自己阴暗角落里待着。
黄老夫人午睡过后才想起来桑若还在院子里站着,都过了这么久了黄允岸居然没有派人过来问候一两句,若是搁在以前,宋淇在这里哪怕稍微坐久一会儿黄允岸都得亲自过来看看是有何问题。
这么一对比,黄老夫人算是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待这位新来的儿媳了。
她命诗禾过去跟桑若传个话,今日的罚算是结束了,以后见到大少爷要恭敬些,对待父母要温顺些,还要记得从今往后每日都得来问安。
桑若站了这么久难免有些腿疼,走路时稍微有些不方便,但诗禾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并未上前搀扶她。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黄允岸正悠闲的坐在那里看书,见她进门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再无过多问候。
桑若自然是不指望这男人对她说出什么关心的话语,她坐在那里轻轻的捶腿,许是这动静在安静的氛围里有些吵闹,黄允岸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
他走到桑若旁边坐了下来,手掌刚触碰到桑若小腿的时候就被她躲开了,“别动!”黄允岸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