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之下,尘土和落叶齐飞,迎姗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根本无法睁眼视物。
无奈之下,她只得抬手挡住灰尘,以此来躲避这股强劲的风力冲击。
瑶卿的银蛇再次腾空而起,咬向迎姗的左臂,可那人明明胳膊都快被咬掉了,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过好在,那只紧握木偶的手还是松开了,木偶最终落到了傅霖的手中。
眼看计划已经成功,许廷宽才施法让狂风慢悠悠地停下来,直至消失不见。随后,他卖乖的看向傅霖,“师兄,怎么样?”
傅霖摸了摸他的手,“很高,就是下次控制着点力度,我都快被你吹起来了。”
许廷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傅霖看向手中的木偶,二话不说便用行野将其从头到尾一剑斩开。
只听“吧嗒”一声,木偶一分为二地掉落在地上。
本以为这个重量会是个实心的,可被劈开以后才发现只有偶头和四肢是实木雕刻的,而躯体是个空心的,掉落的另一半儿身子里塞着一张纸条和一缕用红绳绑住的头发。
傅霖先是蹲下将那张纸条取了出来,随后,捏出一个法诀。刹那间,那缕头发就被烈火吞噬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江洵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原本被阻塞的灵力此刻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在体内奔腾流淌,畅通无阻;就连之前因受制而变得无比僵硬的手指,眼下也恢复了灵活自如。
再看那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江洵和孟春两个人的名字。
这时,孙玉珍双眼红肿、神色黯然地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
如此一来,江洵的傀儡术确实不是随机下的,而是迎姗有备而来。
她依然保持着那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模样,依旧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出门离开。
可在她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迎姗快速闪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做什么?”孙玉珍没好气地质问道。
“废话,当然是做人质啦。”迎姗面沉似水,毫无感情波动地回答道。
她的左臂由于受伤无法抬起,所以只能用右手死死地掐住孙玉珍纤细的脖颈,并一点点拽着她向外走去。
孙玉珍被她这么一掐,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也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而方才那个躺在地上、被一分为二的木偶仿佛突然间感知到了什么,竟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趁着众人都没有留意它的时候朝迎姗的小腿狠狠地撞了过去。
本就被傅霖劈成两半的木偶,这下更是七零八散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哈????”
迎姗一脸茫然的被撞到外地,她甚至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玉珍那人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就地上爬了起来,又手脚麻利地躲到了傅霖的身后。
不知道为啥,直觉告诉她躲在这人身后会更安全一些。
傅霖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姑娘,低笑一声道:“你倒挺会躲。”
孙玉珍一边按摩着脖子上的红痕一边大口喘着气,毫不在意地回道:“我一直都会躲。”
江洵趁着迎姗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快速掏出匕首,摁住那人身子并一刀刺了下去。
可是当刀尖儿刺穿心脏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江洵皱着眉,脸上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怎么了?”瑶卿以为没成功,赶忙凑过来问道。
“这只是具傀儡,并不是迎姗的真身。”
因为这身子没有心脏,难怪方才无论是经历了断胳膊,还是被木偶撞腿这两件事,她都似乎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眼睛都没眨一下,江洵还以为她是个能忍的。
“哈???合着打了半天,只是在跟一个傀儡打????”
瑶卿撇了撇嘴,又继续问道:“如此说来,她背后应该还有人,比如那个术老板!”
“有可能,迎姗是今年七月份才开始祸害咸石村的村民,而让孙时权制作木偶的那位术老板却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江洵点着头分析道。
总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任务总算是赶在戌时之前有了个结果。
虽然暂时解决了当下的危机,但谁也无法保证那个狡猾多端、心怀叵测的术老板日后不会再次打起招寿村的主意。
毕竟他这种人,往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就如同饥饿的野狼一般死咬不放。
孙玉珍那人眼见四周已无危险,便又如往常那般任性而为,冷哼一声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语都未曾留下。
然而,没走出多久,那姑娘却突然折返回原地。
只见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那几些木偶碎块逐一捡起。
“回家啦,阿娘。”
她轻柔地擦拭掉木偶脸上沾染的灰尘污渍,轻声呢喃道。
此木偶乃是孟春之物,更是其生前最为钟爱的一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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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在世之时,始终对孙玉珍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即便是如今已不在人世,其所附身在木偶上的最后一缕残魂,也依旧在守护着孙玉珍。
只是不知孙玉珍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可曾反思自己曾做的那些荒唐事儿,曾说的那些戳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