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杜鹃踹开后,萧玥看也未再看她一脸,直接伸手便拉住了宁镜的手腕,转身便将人扯了出去。
可他却从始至终未看一眼宁镜的脸。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宁镜被萧玥拉着,见他脸色不好,问宣煊。
宣煊的脸色亦是很难看,但面对宁镜的询问,却还是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审秦杜鹃,便想过来看看,三公子便一起来了。”
意思就是从一开始他们便在外面了。
宁镜抿了抿唇,任萧玥拉着进了屋。
三人在房内,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一时沉默中气氛便越来越紧张。
最后是宁镜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以雍王这几日探来的消息来看,得知我们要回永安之后,愿意听宣离手中能调的兵并不多,加上永安里的兵力,他手中能调动的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二万,如今看来,应当就在十到十二万之间。”
萧玥坐在那里,低着头仍然一言不发。
宣煊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
此时正是午时,正是一天之中最暖的时候,可三月的春光再明媚,也照不亮萧玥面上的沉云,少年血战沙场之后,身上的杀气越发浓重,将英挺的面容衬得更加成熟而冷肃,此时他眉宇间皆透着隐怒,似乎随时开口便随时都会有惊雷炸出。
宁镜垂眸静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秦杜鹃所说的,确有其事。”
萧玥终于是抬起了头,他看着宁镜,深深的眼窝里一双眼中有着无尽的痛楚和愤怒:“什么叫再过一两年……”
死期将至!
宁镜心中狠狠一痛,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指甲戳进肉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暗自沉着呼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随意些:“这是药效。”
宣煊对于宁镜的来历知道一部分,他知道宁镜被宣离囚困了四年,却并不知道倾世之花之事,但听到死期将至时,他亦是惊愕万分的:“什么药?能解吗?”
宁镜不敢看萧玥,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那染着血的白衣如同一朵被玷污的洁白莲花,红得那么刺眼。
“纤弱少年,最是得人欢心。可少年是不能长大的,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活到二十岁。”
抑制生长,同时又要催动气血供给身体所需,一旦人被掏空了,便也活不成了。
为什么倾世之花十六岁,甚至十五岁便要送出去,因为他们的花期太短,最多六年已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