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换个办法反对噪音的时候,灾难突如其来。
夜晚的天空突然血红一片,燃着火焰的巨石从天而降。孟锦凤漠然地看着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爆炸的窗玻璃炸穿了她的面颊,变形的防盗门砸上地板,悦园仿佛坠入燃烧的炼狱。
要死了,没事,这世上她最不怕死。
天花板上的沙沙声终于停了,多好啊。
下个瞬间,有什么从破损的门洞冲了出来。房屋内充满烟气,孟锦凤只能看出个大概——那是只青红色的畸形钩爪,钩爪关节处微微裂开,露出眼球似的结构。不知道为什么,它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像是缝补过无数次的布偶。
它一把抓住孟锦凤,啪地捏碎了她的身体,如同捏碎一枚腐败的浆果。
老人破损的头颅坠向地面。沙沙,沙沙,熟悉的摩擦声在她耳洞里回荡,是许阅,许阅闯进了她的家。
真是个坏心肠的邻居。
这个不长不短的叙述,就是“孟锦凤对于许阅的全部印象”。
现在讲述结束了。
晨光彻底填满了不大的房间,“旁观者的舌头”从孟老太爪子上脱落。忒斯特揪起蠕动的舌头,随手把它扔回罐子,罐中咕咚一声轻响。
孟老太旋转脸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嘻嘻,可算有人说句公道话了!”她尖着嗓子笑道。
诺尔安静地坐在扶手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孟老太。忒斯特则挨着诺尔坐下,托腮瞧着身边人。
诺尔的判断十分正确。
珀拉达特的庇护还在生效,现在他对“许阅”的信息有着天然隔膜,就像听别人的故事。另一方面,语言能传达的信息有限。
有这样的双重防御,只要诺尔不去亲自回忆,第三方描述不会触动诺尔的记忆封印。
“旁观者的舌头”。从目标记忆中取出,由系统制作的“绝对旁白”。忒斯特和孟老太的精神可能不正常,但他们的客观记忆无法作伪。
诺尔握紧了椅子扶手。
“就我的理解,您孤身一人在那个房间里创造了‘塔赫’。”忒斯特嘀咕着感慨,“以某种,嗯,我们目前不太理解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