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弟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就你有理想,天天喝风吗?先得活着,才能去谈其他。行了,你去后厨呆两天琢磨一下。”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便气冲冲的走了。
等到没人的时候,这个年长一些的弟子,没有像其他收到这种贿赂的弟子一样,他悄悄去了万和商铺,没有买肉,都换成了粮食,回来后把粮食分批放进了下一批的锅里。
谁又是天生的麻木不仁呢?家在黄河东,这个世上不知道还有自己的亲人吗,贪这些又有什么用,要是有的选,他第一个就会把那胖子剁成肉酱。
把刚才施完粥已经空了的大锅,添了点水涮了涮,倒到盆里,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喝着喝着,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在此也算小有权势的弟子,哭的鼻涕都流了出来,回不去的是家乡,满城都是等不到的希望。哭完,喝完,擦擦眼泪,还是那个一脸圆滑的面孔走出房门。
两天后,那个女子带着一小包粮食回到了住处,给孩子悄悄的吃了,开心的搂着两个孩子,仿佛生活又有了一点点的希望,尽管全是苦痛。如此反复多次,每一次,都是在地狱里,看见了阳光。
直到半个月后,陈道的灵觉,看到了那个女子,被像稻草一样扔出了那胖子的豪宅,这次说好的粮食也没有给。
女子失魂落魄的回家,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她,搂着孩子,不敢大声的哭。以后的日子,又带着孩子继续去领那清粥,孩子胃口越来越大,要长个的时候,瘦的只有骨头了。
碰到还有这种来招人的,女子会继续上前,只是这种机会越来越少。
一个月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孩子饿的哇哇乱叫,女子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搞不到一点粮食,路边都只剩下白骨了。终于扛不住那股压力,躲过了那暴乱的妖兽,死了自己的丈夫,躲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顶不住了。
女子选择带着两个孩子跳楼,这些天已经有许多扛不住的人选择了这一步,这女子已经算是非常坚韧的。
已经没有力气去哭,双眼空洞落了下去。
天上的月亮朦胧一片,仿佛不忍看这残破的世间。陈道恰好躺在这楼下,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潜意识里来这,看着那俩幼小的生命别再被人给发现抱走。
叹了一口气,陈道心里的魔念大涨,这世间就这么乱下去吧,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牵挂的人。
只是好巧不巧,这三人落下的身体,就在陈道上方,下意识的挥手给接住放在了一边。
女子有些吃惊,这么高的距离,本来以为要死了,没想到这个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居然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自己救下来。
两个孩子哑着嗓子还在哭嚎,清瘦的脸上只剩下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
女子看陈道这里厉害,意识到陈道可能是大家传说中那些上天入地的玄门高人了,顿时跪在地上朝着陈道磕头:“神仙,求求您救苦救难,救救我两个孩子吧,我用了一切办法,但是实在是看不到一点希望,就要活不下去了,救苦救难的菩萨,您行行好,救救他俩吧,他俩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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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这女子已经泣不成声,若是有办法,谁又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上呢。
眼神中不断的划过犹豫的神色,陈道心中天人交战,仅存的善念,与心中这些日子就要压抑不住的魔念在苦苦的斗争,半边脸血红,半边脸惨白,右眼的瞳孔也在不断闪烁,那已经悄悄覆盖到眼里的血红三角星,再不断的消散。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半天后,陈道突然出声。
旁边的女子已经苦累了,刚才想不开跳了下来,以为遇到了救命的神仙,最后有些恍惚,发现陈道貌似真的只是一个流浪汉。
“为了什么?或许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吧。”这女子悲切的说道。
闻言,陈道眼里的红色三角星顿时开始变大,慢慢开始占领整个右眼。
“妈妈,你不是说,活着是为了快些长大,可以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吗?”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啊,妈妈,你还说,让我快些长大,拜到那个什么玄门下面,把那些妖兽都赶出去,把那些坏人都给惩罚掉呢。妈妈,我在努力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我还要保护所有值得保护的人,我要做大英雄。”旁边那个小男孩握了握拳头,坚定的说。
失声痛哭,抱着两个孩子,过了好长一会,这个女子想开了,能再活一天就是一天,不管是不是陈道救了他们,她躬身道谢,拉着两个孩子走了上去。
“保护所有值得保护的人,做大英雄。”陈道喃喃自语,右眼中的三角星开始消退,身体剧烈的颤抖。
“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该怎么做?”陈道心里越发苦闷,仰天大笑,发疯般的跑了。
陈道跑出了城市,来到了荒野,到处都可以见到被破坏的良田,路边光秃秃的树,偶尔能看到一些漏网之鱼的妖兽,看到玄门的小队,在一点点的寻找清理,看到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在四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希望能找到一点树叶来吃,也看到了累累白骨。
陈道不知道走出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终于开始慢慢的出现了绿色,出现了一点植物,当陈道走回了自己参战的位置后,越靠近玄门越有生机,尽管这里的人也在忍饥挨饿,但是没有出现前面那些城市的惨状,地里的良田,虽然庄稼长的非常差,但是也勉强还算有点结果,等到丰收后,也能稍微解决一点问题。
陈道慢慢的走着,看着,看着有的花正在盛开,有的花已经凋落,有的树叶正浓,有的已经有秋风萧瑟的感觉,看着有些人焦急的站在田里,下雨的时候就在到处查看田地的排水情况,披着雨衣也挡不住雨,摔倒了立马爬起来,继续一遍遍的查看,不断的用锄头勾着水渠。看到烈日炎炎下,老农蹲在地里,一颗颗的检查,小心翼翼的把地里晒出来的裂纹给用手抹平,抬头看看那毒辣的太阳,擦一把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继续龟着腰劳作。
他看到在没有燃料后,许多人又推着传统的小推车,一点一点的运着粮食,看到玄门的弟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防备冲出来的野兽还有抢劫的人。看到有小孩,用磨在磨粮食,一点点的白面从磨上出来。
他看到有人在高价卖粮,他看到有人在仗势欺人,他看到有人在烈日下苦苦支撑,他看到有人在夜晚独自缝补衣服。
他看到有人目不识丁,却锦衣玉食,他看到有人清贫乐道,怡然自得的教着小孩识字,每天只能教两个小时,但是教的人用心,学的人认真。
他看到有玄门弟子偷偷克扣倒卖粮食,也看到有玄门弟子在与妖兽和抢劫的人的斗争中死去,看到有人做靠山支持一些恶霸欺男霸女,也看到有人俯下身子背起老人。
甚至,他看到了一向尊贵的炼药师,此时也在一些城里免费坐诊,去帮人们解决这异变后的一些疑难杂症。他看到玄门的弟子,越来越多的装备了当时自己这些人发明的那简陋版的武器。
这片土地不缺少灾难,从来不值得去讴歌。但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也从来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垮,总是有人挺直腰杆,去缝缝补补。
他悄悄回到了玄门,自己给做了一块令牌,是仿照之前自己的令牌做的,随便编了个名字,这令牌只是炼制起来比较技巧,有点小窍门,守山门的弟子只是看了看陈道的令牌,没有看出来陈道是谁,毕竟这些天来玄门进出的弟子太多了。
默默的凭着令牌进了内山,在这里把守的弟子,也是从外门中新选出来的,并不能把内门的弟子都认全,陈道蒙着面,气势很强,这两个弟子看了令牌为真后,等陈道灵气灌入其中,确实出现了对应的光芒,就放行了。
陈道一路到了炼器峰,在半山腰,发现大家都在努力炼器,一个个面色有些苍白,只是人数要少了一些。
到了山顶,没有发现自己的师父,只有王天冶在这里,他正在努力的提高自己炼三阶灵器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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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弟,是你吗?”王天冶吃惊的看着陈道。陈道点了点头,问王天冶师父去哪里了。
王天冶告诉陈道,师父等人,这么多天一直在外行走,要找找看看,有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可以大量种植并且长势可以的可以吃的植物,并想办法带回来,让门内懂这块的看看能不能大规模育种推广,每月初三,可能会回来。
陈道点了点头,想到自己也可以去寻找这样的东西,也算是暂时给自己找到了一点可以追寻的方向。
“师弟,我一直给你传音,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不如就在门内休息一段时间吧。”王天冶说。
“不了,我也出去找一下吧,多个人,总是多份力量。”陈道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师弟,你,没问题吧?”王天冶自然凭着灵觉,细细观察下,发现了陈道面纱下的异常。
陈道顿了一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唉。”
师兄弟两人,沉默了一会,陈道便出门走了。临出门的时候,王天冶给了陈道一堆炼器材料。
出了山门后,陈道想了想,天这么热,应该往南走一下,那边之前的植物就比较耐高温,在这种环境下,有植物变异的概率比较高。在西南方向,那里是秦岭,植被茂盛。
陈道发力狂奔,不再是走走看看,山门附近的地域,肯定都被探索了一遍了。他要尽快赶到更远的地方,既然决定了方向就只顾风雨兼程。
十天后,陈道来到了秦岭,灾变后,秦岭和华山的距离,已经变为了好几千公里。
进了山中,陈道才有些两眼一抹黑,犹豫自己要不要学神农,来个尝百草,要是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陈道想了想,随手抓了几只很弱小动物,用这个东西,总是可以的,稍微有毒,就可以看到问题。陈道发现有植物长的果实比较多后,就摘下来,生喂、给煮熟了吃等都试一遍,要是被毒死了,就再去抓几只,要是只是有点轻微的反应,也把种子留出来,并把位置记下来,尽量把植物的样貌也都画下来。
在这里,饿了就找点小动物吃,渴了就找山泉水喝,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边找植物一边细细品读《太上道玄经》。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妖族族群,起初陈道还满怀杀心,后来发现好多妖兽都抱有善意,陈道就开始慢慢不再碰到就杀,反而尝试开始接触。
当时间过去了两个月,陈道的储物戒指中,已经堆满了各种种子,陈道对于《太上道玄经》的理解,也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在这自然环境中,越发的能感受到道的痕迹,对于自然规律的体会也在加深。
在一个昼夜交替的时刻,远处风雨交加,不一会,朝阳慢慢升起,树叶上的雨珠,在缓缓滴落,早起的鸟儿发出了欢乐的叫声,一瞬间,陈道对于阴阳有了进一步的体悟,灵觉在这瞬间,突破了十公里这个桎梏,迈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体内的修为开始迅速增长,灵气不断沸腾。
两天后,陈道的修为,达到了四阶的巅峰,与这相比,陈道更欣喜的是,自己心中的魔念,已经可以压制住,不再动不动就想杀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