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昭的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上次一起躺在这张床上, 梁西檐就发现了,这姑娘睡相差得离谱。
刚入睡的时候还能收敛着,可只要一旦睡沉了, 人就开始跟铁锅上的煎饼一样, 翻来覆去的烙。一会挠痒,一会抢被子, 再过一会就直接打滚了。
一个觉睡下来,她能在床上打一套军体拳。
梁西檐敛了敛眉,努力忽视她在自己身上乱蹬的脚,偏过头打量她的侧脸。
栗昭睡得很沉,眉头舒展,呼吸绵长,只鼻子偶尔皱一下。
见她睡得没心没肺毫无负担,梁西檐有点心梗。
也不知道旁边躺了他这么一个异性大活人,她是怎么做到睡得这样旁若无人的。
更甚至,就在不久的刚才,她还在和他探讨离不离婚的话题。
想到这里,梁西檐眼眸暗下来,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
他承认自己卑鄙。
她自以为好心地替他考虑着以后,可从她嘴里吐出“离婚”这个词时,他脑子里却只是想,不管怎样卑劣的手段,他都要将她绑在身边。
可笑的是,他这些讳莫如深的心思,在她的眼里,又成了所谓“纯真友情”的佐证。
视线下移,落在她微微启合的唇瓣上。
从前她朋友只是随意开了个和他有关的玩笑,她就大惊失色,甚至用上了“乱/伦”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当时被玷污的心情。
如果让她知道,他脑子里一些比玩笑更肮脏百倍的念头,那她恐怕不止是要考虑离婚,而是会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估计是觉得痒,栗昭缩缩脖子,脸往被子上蹭了蹭,随后翻个身,手也搭了过来。
她似乎是把他当成了抱枕,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侧,头往前拱了拱,发丝蹭着他的颈窝。
梁西檐任由她抱着,没闪躲,也没推开她,他面色始终很平静,眼睫都未曾颤一下。
只是眼底横生的欲念暴露了此刻身体的变化。
一室静谧,房间里的空气逐渐稀薄。
在这悄无声息的夜里,他放任情/欲肆意滋长。
不可告人,不知悔改。
半晌过后,他侧身抬起手,温柔地拂开了她额前遮挡的碎发。而后,脑袋歪过,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头顶上。
将粗重的呼吸压下。
忍耐着,等点燃的燥意消退。
-
次日是大年三十。
栗昭是被热醒的。
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恍惚,只觉得身体滚烫,好像抱了个大暖炉。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最开始入目的是一堵墙,墙体坚硬,但触感却柔软,还有些回弹。墙面刷了白灰,不过并不是纯白色,反而有点像人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