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妈, 我送你回去。”
黄玫脚步没停, 出了一楼大堂,外面天阴沉得不像话。
她语气硬邦邦:“不用。”
“一会又该下雨了, 这天气也不好打车。”
梁西檐坚持, “还是我送你吧。”
见黄玫头都不回, 明显是气得不轻, 梁西檐下意识帮栗昭说好话:“昭昭这两天不太舒服,她说那话不是有心的, 您别往心里去。”
“我能跟她生什么气。”
听他这么说,黄玫才终于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他, 叹了口气:“西檐, 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栗昭当初说和你结婚了,我真的特别高兴, 对你也是一万个放心……”
梁西檐没吭声。
黄玫话锋转了转, 接着说:“你们一起长大,应该也知道, 那死孩子脾气一直就这样,今天你也看到了,急起来连我都敢骂……也是随了我。”
黄玫宽慰他:“你平时多担待点,别和她一般见识。”
默了默,梁西檐才说:“我明白。”
黄玫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我一会自己打车就行,也带了伞。”
她说:“她虽然脾气坏,但至少心是软的,你一会儿多哄哄她。”
梁西檐最后还是送黄玫到了小区门口,看着人上了车,才折身往回走。
春日多雨,水汽裹在空气里,像是起了层雾。
梁西檐走得很慢,因而到楼下时,身上已经沾染了一身的潮湿气息。
他抬手拍了拍肩上的水雾,刚要推开玻璃门进去,兜里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栗昭的专属提示音,简短的两句话。
盐炒栗子:「我仔细考虑了很久。」
盐炒栗子:「我们还是退回朋友吧。」
-
钟新宇是真想不通——
为什么每次梁西檐失恋,受折磨的却总是他。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往常俱乐部早关门了,可今天这会儿还在亮着灯。
偌大的一个网球俱乐部,就他和梁西檐两个人,员工们早已经开溜,就连门口保安都下了班,就他这个当老板的还得陪着小心伺候。
钟新宇是真的累,他已经陪打了两三个小时,再这样下去,今天他这条胳膊都别想要。
见梁西檐还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钟新宇闪身躲过迎面挥过来的球,一手叉着腰,用球拍支着上半身。
他喘气如牛地说:“不行了,真不行了,梁大爷,您饶了小人吧。”
梁西檐没搭腔,冷冷站在原地,不过到底没再挥球过来了。
见状,钟新宇松了口气,他两腿发颤地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给栗昭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