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芊月望着渔阳飞镰,红唇颤了颤,声音细如蚊蝇:
“你为了赶我走,竟然咒自己早死……”
渔阳飞镰眼神一滞,旋即一本正经起来:
“芊月妹妹,你可知我爹娘大哥为何对我那般好?我父王那般严厉,却无论我闯了多大的锅,都纵容我娘亲大哥护着我,你知为何?还不是因为我活不长??”
“当初为你赢那赌约,你真当我是心善?非也!实乃觊觎芊月妹妹的美貌,想结个缘,说不定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啊,芊月妹妹,我那时候才一甲子之岁,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废体,还以为自己前途无量呢,若早知活不长,我说什么都不会去招惹你……”
“唉,你以为我拒绝了你这么长时间心里好受?还不是怕你以后形单影只孤苦伶仃?……”
渔阳飞镰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心酸不已。
禹王芊月双眸擎泪,想不到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笑靥如花的少年郎竟与她承受着一样的痛苦,甚至更甚!
珠泪奔涌,随着美人抽泣,水光颤动。
渔阳飞镰双眸转向墙角,一脸怅惘。
“后来,我想开了,世事无常,有几人人生是圆满的,既然不能与心中的女子生死相依天老地荒,那不如放下执着,寄情于天地之间,做个恣意洒脱来去无牵挂的散人,也不辜负这剩余的几十年韶华……只是没想到,这剩余的区区几十年竟还要耗费在赤地十年……”
禹王芊月哇地哭出声。
“都是我的错,飞镰哥哥……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告诉我父王,让他退婚……”
渔阳飞镰满眼苦涩地看向禹王芊月,又迅速别过脸去。
禹王芊月心如刀绞,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领悟心上人的心意,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穿透眼中晶莹,她凝望着这个爱恋了两甲子的男子,一步一回头,洒泪离去。
爱而不得大概就是这么痛彻心扉吧……
渔阳飞镰始终面朝墙角,神情颓废,目不斜视。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好几个呼吸,他才飞快转动眼神,挪动脚步。
确认地牢里只有他一个人后,哈哈一乐,一个飞身躺到了小塌上。
二郎腿一翘,剩下的就看这小妮子了。
禹王芊月急冲冲地奔回喜宴,立刻吸引了一众目光。
“父王,女儿改主意了……”
禹王雍虎目一振。
“飞镰哥哥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能再害他……”
禹王芊月声泪俱下。
禹王雍眉头一蹙,扫了一眼渔阳长策:你可真有个好儿子!
他虽希望退婚,但用活不长这种理由,是不是也太幼稚了。
四周宾客也都竖着耳朵,惊讶连连,没听说沧澜二世子是短命之身啊!
渔阳长策也有些无言。
“芊月,我与你父王贵为王公,议好的事情,怎可出尔反尔,此次送飞镰去历炼,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
“父王……不,渔阳伯伯!”禹王芊月哭着改了称呼,哀求道:“飞镰哥哥只剩下了几十年的时间了,还是让他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芊月愿陪着他,好好的走完人生的最后几十年……”
纵使渔阳长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芊月,镰儿好好的,哪里就剩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