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气息飘荡于长空,若非修为高超,或是有特殊手段,根本难以察觉。
但渔阳长策仍隐隐担忧,他身旁坐着的,可是修为深不可测的方木大师,曾祖气息悠远浑厚,难保不被捕捉到。
“大师,阙珠已奖励出两百余枚了,小王心绪起伏难定,不想在大师面前失了分寸,望大师容许小王先离开一会,待调整好心情,再与大师一同见证收官之战。”
渔阳长策起身,先对着身旁的老头施了一礼,而后恭敬说道。
方木大师正看得兴起,布满皱纹的脸不住地咧开嘴哈哈大笑,眼前各种武技道宝频出,上天入地打的精彩纷呈,他就喜欢这样的热闹劲。
听到渔阳长策告假,他斜眸瞥了过来,“老夫知你心思,但匹夫怀璧,本就是你之错,天赐不取,反遭其罪,各位大修士进场角逐,也是顺应天意,你须得有这份成人之美的心胸。”
无论渔阳长策,还是方木大师,说话时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渔阳长策自觉没必要,围在四周的都是耳聪目明非比寻常的大修士,除非暗中传音,否则必会被听得一清二楚。
二则,方木大师能慷他人之慨,全然不顾沧澜王城的死活,必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损失,若是将暗中传音点破,那真是更下他这一方王公的颜面。
当下,听到这老头说要有成人之美的心胸,他立刻点头称是,唯唯诺诺,全然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
“堂堂王公,腰板俯得如此彻底,也不知能不能直得起来。”
“财不露白,他犯了大忌了,又技不如人,只能自认倒霉。”
“可惜便宜了眼前这帮白眼狼……”
得到方木大师首肯,渔阳长策满脸怅然退出,他顾不得四周的讥讽之声,踏空而行,往远处长空而去。
王府总管俞百川紧随而出,身后跟着十余名全副甲胄的侍卫。
座上的老人扫了眼一行人的背影,又向长空某处瞥了一眼,眼中晦暗不明,转过脸再度笑逐颜开,继续欣赏起眼前的非凡热闹。
渔阳长策走了个迂回的路线,先到某个迎风处怅然若失了片刻,一副心痛难忍的模样,转而又惦念起长空中的对战局势,踏上高处不时注视几眼,最后才离群索影,奔向那道气息的方向。
“镰儿不是在姥姥山吗?怎么又落入各域不知踪迹了?”
俞百川与渔阳长策一同阅读着那气息中的信息,忍不住讶异道。
“许是申屠先生将这小子救了出来,却又出了差错。”
渔阳长策凝眉思索道。
“传令下去,调动全部风信子,必须尽快找到二世子的下落,此事先不要告诉王妃!”
俞百川点头应下。
渔阳长策又阴沉沉道,“派人去一趟白马仙阁,不必亮明身份,以重金买线索,至于八叔祖创建的势力如今风向朝哪头,这不是我等当下可以操心的……再去落雪山庄,告诉迟不疑,看他们有无办法与赤地内联络……”
他一边安排接下来的行动,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当真是心急如焚。
赤地封闭得如同专门绞肉的家伙,三万年来葬身者无数,从未有人走出过,怎么镰儿一去,这才短短十几日,就出入了两回。
俞百川还惦念着一事,担忧道,“二世子消失无踪,那大世子的魂玉呢?”
渔阳长策满脸凝重,看向西北方向,“眼下,只有等申屠先生回来,才能知晓了。”
一柱香后,渔阳长策再度回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面色仍如先前般阴沉。
黑匣中的阙珠又出去了两枚,众人只当沧澜王是心疼修炼之宝,连往日的喜怒不形于色都顾不上了。
方木大师则不停的哈哈大笑,还时不时赞许几番,满眼都是对后辈的欣赏,对座旁的渔阳长策却看都不看一眼。
当日,数队北域风信子,奔向沧溟大陆各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