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老前辈之后可有再回来过?”陵尹啸行又问道。
渔阳长策摇了摇头,面容满是悲怆。
“看来,北域此次损失惨重,老前辈留下的至宝竟便宜了一群趁火打劫之辈。”陵尹啸行语气阴冷,似乎是在为渔阳长策抱不平。
“裘连?”
“老奴在!”
一直伫立在侧的老太监立刻走了出来。
“将朕存的那两枚阙珠取来,赠予沧澜王!”
“是。”
老太监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陛下,这……阙珠那般稀少珍贵,老臣怎好收陛下的阙珠……”渔阳长策一脸惶恐道。
“朕给你,你就拿着,你我都是蓟州八子的后嗣,理应彼此襄助,只是朕乃凡界之主,若过于偏向哪一域,恐引四方疆域不稳,你也须得体谅朕。”陵尹啸行面容温和了许多,语气也带了些体恤之色。
“老臣谢过陛下。”渔阳长策再度恭敬地俯身跪拜。
很快,裘连公公就捧着一个锦盒回到了正殿。
“沧澜王殿下,陛下的一片好意,可要知恩呐!”老太监将锦盒递给渔阳长策,尖尖的声音不忘叮嘱一番。
“公公说的是,老臣再谢陛下圣恩。”渔阳长策再度跪地一拜。
之后,殿内迅速进入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和谐,君臣相敬,同僚和睦。
陵尹啸行又提起了冀州八子当年的一些事情,以及亲眷后嗣。
“说起来,老臣还有一位未曾相认的曾姨祖母。”渔阳长策叹息道,“她姓温,曾养大了老臣的父亲,只是在诛魔之战中殒身了,连尸骨都不得存,如今王府中只有她的衣冠冢……”
他说着,哀叹连连。
“渔阳爱卿不必哀伤,蓟州八子及其亲眷当年名震凡界,虽陨落太早,却也算死得其所了。”陵尹啸行安慰道。
渔阳长策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
君臣又闲谈了片刻,渔阳长策才离开。
“陛下当真相信了那两个故事?”
渔阳长策一走,宗铭荻就看向陵尹啸行问道。
“哼哼”
陵尹啸行冷哼了两声,“他费劲心思编造两个故事,又声情并茂,朕自然要领情,只有他放松警惕,才能露出马脚。”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速把锦衣使者安排进去,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宗铭荻躬身领命后,便快速退出。
殿中顿时只剩下他与大太监裘连,以及无知无觉的提灯女相。
陵尹啸行又兀自笑了两声,随后转身看向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雪白女子,冷笑道,“白白浪费了四百年,养大了那人的儿子,如今,那人的孙子却连你的面都不认得,当真可悲!”
通体雪白的女子手臂交汇于身前,一柄长长的灯盏垂立于脚面。
她如僵尸一般,双眸呆滞,面无表情,对陵尹啸行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被遗忘的人最没有价值,今夜你就留在殿中,不必侍候了。”
陵尹啸行说完,抬脚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