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怀治眼眸如刀,紧紧盯着锦衣大统领,锋利的刀刃恨不能将他的元魂劈开,好好查查他到底知晓北域多少隐秘之事。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主子又是谁?”
“你无需知晓!”
宗铭荻面容冷彻如寒铁,“你只需要知道我的主子希望你赢,希望渔阳洵能走出赤地、渔阳长策能重塑肉身、沧溟大陆能脱离神域掌控……便已足够!”
渔阳怀治哼了一声,只觉得可笑,“重塑肉身?!只怕我双亲的本源与元魂早已成了神域的修炼的能量了吧!”
宗铭荻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依然神色冰冷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调兵遣将恐怕也要五六日!”
说完,他手臂在身前一划,身形骤然消失,只剩下空气波纹颤动,却也转瞬即逝。
渔阳怀治铁青着脸,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骨节发白青筋暴露,他冷笑了一声,“都指着北域冲锋陷阵去送死,你们却在背后捡便宜,却还摆出个大义凛然高深莫测的姿态……简直虚伪得可笑!”
他满脸悲愤地举目仰望,头顶没有星空,没有先祖的注视,只有黑漆漆的大梁脊椽默默无言。
“曾祖,祖父,父亲,娘亲……搭上整个渔阳氏的命运真的值得吗?二弟是废体,本可无忧无虑度过一生,却硬被害的肉身与三魂一分为二,如今虽可修炼了,却也没有了时间慢慢成长,那些人不会给渔阳氏留下任何一条血脉,他们一定会将渔阳氏斩草除根!!曾祖,祖父,父亲……你们筹谋这些事的时候可有想过有朝一日渔阳氏会绝后?!……连镰儿也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很可能还是最惨烈的死法……”
两行浊泪滚下脸颊。
他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让二弟飞镰修炼,本应是整个凡界同心戮力同仇敌忾的事情,为何只让区区一个渔阳氏来背负?!
他的娘亲与他一般所想,相较肩负祖上使命,她更心疼自己的儿子!
罢了,事已至此,值得不值得,渔阳氏的肩上已然架上了催命刀。
“来人!”
一名暗卫倏然落下。
“守门,本王要去后山。”
立刻又进来两名侍卫,其中一人熟练的转换成了沧澜王的模样,另外两人则转变成侍卫,守在门外。
穿过狭长的暗道,渔阳怀治轻车熟路来到了后山密室中。
申屠不错已然气息奄奄。
“先生,这怎么突然……”
渔阳怀治本来悲伤难耐,一见白发老人形容枯槁的模样,心立刻又痛了起来。
“正想派人寻你。”
白发老人倒在竹榻上,声音弱如蚊蝇扇翅,“宗铭荻所言,老朽全都听到了……先前,老头子我,觉得道行合一,既视神域为虚伪失道之辈,就当与他们划清界限,背道之事绝不可做……可如今,老朽已想开了……”
一双浑浊灰暗的眸子看向渔阳怀治,“送我去那阵法中吧,就算只能延长一口气,老头子我,也要将那一口气,重重击在神域的头上……”
“吸收了别人的本源,兴许还有你父王娘亲的一份,但若能为他们报仇雪耻,我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两行泪水再次滑落,渔阳怀治从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今日他就是感觉不值,为渔阳世族,为申屠先生,也为太白山苦修的九字营修士……他日掀了天,还不知道凡界修士将如何看待他们,是说他们多事,招来了神域的惩罚?还是感念他们匡扶正义救他们于水火?
“先生,我送您去……”
渔阳怀治双手抱起申屠不错,向密室外走去。
“护驾!”
一名侍卫立刻双手结印,汹涌奇异的结界顿时将两人包围了起来,纵使锦衣使者使出秘法,也再难发现两人的身影与气息。
一少托一老,向城外奔去。
渔阳怀治忽然想起了什么,“先生,宗铭荻说八子存活于今有五人,我盘算了一下,算上曾祖,迟长夜曾叔祖,慕天辰曾叔祖,还有您,总共四人,还有一人是谁?应当不是指陵尹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