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变了,除了渔阳怀治。
渔阳洵几人是惊讶陵尹喾的女儿竟然喜欢自己的曾孙,凤潇潇是惊讶这丫头心理素质真强,在这么多双能看透她心念意动的大能注视下, 竟然还能不慌不忙地承认心底的情愫,这感情不像是假的。禹王雍和拓跋成祥则是惊讶就陵尹喾和渔阳洵那不死不休的关系,居然又夹杂进了小辈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她当初不是被迫嫁给渔阳怀治的吗?
许是准备彻底放下了,陵尹浅予的心里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她抬眸看向上首,吐气如兰,“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只是那时我受我父亲的胁迫,不仅不能表露半分,还要扮成要勾引他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对我一定很厌恶吧。”
陵尹浅予笑了一下,脑海中是那个站在战船甲板,一身肃穆的背影,可能从那个时候就将他刻在心里了吧。
“后来神域使者为难先沧澜王夫妇,渔阳世族举步维艰,我父亲也想在这个时候在沧澜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就逼迫我出嫁。我其实是万般乐意的,做梦都想嫁给他,却要装作被迫的样子,因为不能让我父亲察觉我有异心,一旦脱了他的手,就可能变成他无法再捏在手中的棋子,所以我伪装成了是为陵尹世族牺牲,被迫出嫁北域。”
说起这段往事,陵尹浅予又笑了一下,那时候的她真天真啊,以为只要到了他身边,不做伤害他和北域的事情,他就能慢慢放下对她的戒备,能够慢慢接纳她,可实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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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一厢情愿,天真了。
“但,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又笑了一下,回想陵尹喾做过的那些事,她心中苦笑,又生出一股悲凉来,前世纠葛,今世来报,无论是有着生死仇恨的先辈,还是他们之间的毫无可能存在的男女之情,她和渔阳怀治之间,都没有可能了。
心凉落到实处,整个身心竟由内而外莫名的透出一种释然,陵尹浅予再看向那张冰冷的脸庞,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感情不能勉强的,无论前尘往事,还是今朝今事,我和沧澜王之间都不会再有可能了。”
回看了一眼身后,见从小到大的婢女正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眼神里满是不舍与眷恋,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她。
陵尹浅予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明艳动人。她轻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在今天,我要离开沧澜王府,离开北域之地。”
“因此,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拜见一下各位长辈,另一方面,也是来向沧澜王道别的。”
再次转身,接过容嬷嬷手中的果篮,陵尹浅予往前走了两步,温声道,“这是今春刚结的果子,虽只是很普通的水果,却时令正好,还请几位前辈不要嫌弃。”
说罢,她将果篮放在了禹王芊月和渔阳飞镰身侧的桌子上,再盈盈俯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离了沧澜王府……”
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陵尹浅予的脚步猛然顿住。
渔阳怀治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感情地看向殿门口,声音沉稳,且冰冷,“马上就要迎战神域,你这修为出去,怕是连保命都来不及就灰飞烟灭了,还是……”
“留在沧澜王府中吧。”
容嬷嬷猛然回头,看向沧澜王,这是在挽留她家公主?
她一脸询问的表情,渴望更加明确的回答,除了她以外,没人知晓长宁公主对渔阳怀治的感情有多深,那些日日望眼欲穿,眼巴巴期盼着的日子都是她陪着的,那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夜晚也都是她陪着度过的……如果沧澜王对长宁公主真的有一丁点感情,真的只要一丁点,她的公主就能像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贵的毒药一样,甘之如饴。
陵尹浅予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冰冷的面容,语声淡淡,“不用了,化成灰不才是最好的肥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