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不是能不能嫁娶, 而是她不愿的问题......她在这个家待了十几年, 十几年中,认主君为父,大娘子为母, 认其他几个都是兄弟姊妹。现在反而要她嫁进这个家, 多么惊天骇俗?不光是她,旁人又怎么接受得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弟弟了!从前做学问、读书理事,他即便聪颖,稍稍点拨就通悟, 却还是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来。现今怎么如此异想天开了?
昨晚那遭真是给她吓怕了。
这人便是硬的不吃, 吃软的...窦姀怕毅然回绝刺激到弟弟,只好试探商量说:“此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你既要我慢慢接受, 哪能就如此办呢?不妨先搁置下,等日后万事俱备再议,好么?”
窦平宴本还在犹豫,忽而被她伸手环住了腰,顿时心头一软,说什么都依了。
确实,挑个好的支脉宗亲并不容易,既要身家够好,不会委屈了阿姐,又要人家情愿,那便更该仔细挑上一挑。
后来窦平宴又与她说了两句,她心不在焉,正要潦草敷衍之际,余光不经意间瞥向窗户——
忽然看见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而此刻,她正被他抱在怀中...
窦姀不知道是不是院里的丫头,心里不安,寻了个借口先脱身。
走出屋时,正看见苗巧凤站在墙角,像是被吓到了般,神色闪躲,支支吾吾的。
苗婆子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拉上窦姀的衣袖,带她走到一处拐角檐下。
四处无人时,才敢小声问道:“姑娘...那二爷他、他...”
这事苗巧凤的确不知道,只被春莺和芝兰撞见过。窦姀不自觉垂了眼眸:“是你想的那般。”
苗巧凤好像喉咙卡了枣核,一时间惊骇到两眼发直。
“姑娘勿要糊涂呀!姑娘前不久,不是才瞧上了魏家郎君?那魏郎论相貌、论品性都是上上乘,正巧也中意姑娘...二爷就算再好,可...可...”
苗婆子急了眼,拉近她低声告诫:“可毕竟是姑娘的弟弟!这家里上下谁不这么瞧的?魏家郎君多好呀,姑娘可不要被二爷撩拨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