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窦姀轻轻点头,魏攸看向他。
似乎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再又爽快而笑:“早听闻二郎年纪轻轻,却连中两榜,是翰林院炙手可热的榜眼,实在可喜可贺。只是不知,二郎这趟来扬州为的是什么?”
窦平宴盯着他,声却淡漠:“我来找我阿姐,不行么?”
早前还说,在外人跟前,她只是寄养在窦家的表姑娘。可如今他却连掩都不想掩了。
他与魏攸两人,本就是不该见到的。窦姀生怕要生变故,先一步拉住魏攸的衣袖:“先回家吧,家中还有事,我弟弟有人陪着逛。”
魏攸侧头看她。
两人虽未多说,只是一眼,却都明了对方的心意。魏攸想起那句“夫君”,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像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妇。
正转身,背后忽然传来冷笑。
声虽不大,却咬牙切齿:“我和阿姐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在家那段时日,她和我日夜相对,如做夫妻般,我们就差个名分了!”
窦姀闻言,心头骤然一缩,看向魏攸,却见他显然错愕。
窦姀一句“我...”还未解释出,魏攸已然失笑摇头,转头说道:“回首向来萧瑟处,某从不在乎过去,只看眼前。”
两人坐上马车之际,出乎意料的,窦平宴没有再追来。
她悄悄掀开车窗的竹帘,往后一瞧,只见弟弟孤身立在来往的人潮中,与千百人擦肩而过。虽盯着他们远去的马车,却两眼空空。
她很清楚,是今晚那番话彻底扎了他的心,又是成婚,又是一家三口。
若说从前议亲他还能半路截住,可一旦有了身孕,他再想也只能回天乏术。难道窦平宴还能将她腹中的“孩子”变成他的不成?
到了家,窦姀心神不宁地下马。
她看向魏攸,明明该跟他说点什么,不知是不是要解释的太多,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口,竟一时吐不出半句。
他释然,只说无妨:“我并未被吓到。其实很多事,心里早先都猜着了。你不用说我也明白。”
窦姀勉强扯起嘴角,朝魏攸一笑:“没想到他竟这么早找来,不过我跟他说了,我和你早已在一个月前就成婚了,腹中也有孩子。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心离开。”
魏攸颔首,只笑:“我还真想,要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