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是灯树千光照, 花焰七枝开。
窦姀看愣了,直到漫天烟火落尽,仍在余韵中。
附近的伙计不知何时全走了,只留下他们二人。
他始终与她并扣十指,忽然揽住肩轻问:“阿姐喜欢吗?”
她猛地回过神,垂下眼,却没吭声。
片刻后,才抬眸盯上弟弟:“你放我回去,我还有婚没成。”
清清冷冷一句话,又将窦平宴从如梦似幻的光景里拖出。
窦平宴闻言耷拉下眼皮,有些挫败。
良久后才打量起她身上的嫁衣,又是展颜笑道:“阿姐既穿了我送的嫁衣,那该和我拜堂才是啊。原先那件不都毁了么...”
他小声嘀咕,却不防被人听着。
窦姀打愣,眉一蹙:“你怎么知道它毁了?我爹明明说是猫...”她突然反应过来,“是你...是你串通了我爹?”
夜风柔和,吹得他心痒痒。窦平宴略过她的恼意,却低头亲了下她的脸,很大方承认了:“是啊,是我。”
他笑道,“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算计我多少回了,我算计你一次又怎么了?”
窦姀惊愕,忽然推开他,直直后退,脚竟不慎踢翻了方才燃过的烟花壳子。
原来不是巧合!
就连他从闺房掳走自己,都是和人里应外合的!真是天防地防,家贼难防!
漆黑的夜,已经没有了烟火,只有漫长的孤寂。念及自个儿和魏攸未完的大婚,她心凉如水。
可是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魏攸这样好,倘若没有这号人,熬了这么久,她或许真就这样认命了,不愿再挣扎了,毕竟嫁鸡嫁狗,跟谁不是过一辈子?顶多她忍着恶心,忍着不伦。
走投无路,窦姀终于扑进弟弟的怀里抱住,低低哭着,哀恸而乞求:“好弟弟...好弟弟...我求你!我求求你!我求你放我回去成婚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还是说,你要我伺候你......”
她泪汪汪的眼盯向他,“你让我怎么伺候都行,多久都行,只要你放我回去跟他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