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往生堂，来到碧水源之时，已近黄昏。申鹤站在岸边，看向这片水泽靠近中央的地方。

她能感受到，露曦就在那边。

在一块不足五平米的狭小岛屿上，少女随意的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水面发着呆。

她在思考着什么，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申鹤的接近。

申鹤足尖轻点，在水面上留下一朵朵短暂盛开的冰花。一阵子的飞跃过后，她轻盈的落在土地上，轻轻唤了一声：“露曦？”

露曦看见申鹤到来，游离的双眼猛地一亮：“你来了！”

“嗯。”

回应着，申鹤环视四周，目光所达之处皆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无其他落脚的地点。这个距离，就连远处的山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天地茫茫。

她的情绪早已不受压制，此时，一股子不舒适的空寂感涌了上来。

申鹤停顿片刻，说道：“就决定在这里了？”

露曦点头：“是的，这里不错。”

“没有什么变化....”想起钟离说的话，申鹤迟疑片刻，问道：“你开始了吗？”

“没有，等你呢。”露曦笑了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还要等明日日出。”

申鹤在露曦身边坐下，露曦顺势靠在了她的身上。

“日出？”

“对呀...”

发丝蹭在脸上，露曦声音轻轻的。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吗？”

“说起这个，”露曦双手抱膝，不好意思的蜷缩起来：“你能待在这里就好了。”

理所应当的事情，申鹤点头：“当然。”

沉默片刻，露曦吐出一口气，叹息着：“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还把你约束在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没关系，我更想陪着你。”

“很无聊吧。”

“那要做点什么吗？”申鹤思考片刻：“我们好像能..钓鱼？”

“打住！”

“怎么了？”

“这可是一个深坑啊。”

变成钓鱼佬这种事情，还是算了。

露曦清清嗓子，岔开话题：“时间还蛮久的，阿鹤，帝君对你说了什么？”

“注意事项，然后给了我一些物件。”

露曦好奇道：“物件？什么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

“诶......”

看着申鹤坚决的目光。好吧，露曦心里叹口气，看着天上橙黄色的云，感慨道：“好安静啊。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

闻言，申鹤比闭上了眼睛。

确实很安静。真是奇怪，这个地方，就连鸟鸣也没有。

“哗啦哗啦..”

水流淌的声音听在耳内，露曦眯起眼睛，恍惚了一下。上次来到这种淡水丰富的地方...是什么时候？

——“露曦，你得认识到一点...你其实是...”

是什么？....

“露曦，你在干什么？”

手腕被申鹤抓住，露曦猛然回神，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水中。

“露曦？”申鹤眼神担忧。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现在的水温正合适。”

一阵幽光闪过，橘色的夕阳光打在白鹿身上，衬的有些神圣。

申鹤瞪大了眼睛。

“感觉你对这个形态更感兴趣，真是奇怪....”

白鹿轻轻碰了碰申鹤的脸颊。

申鹤伸手抚摸白鹿的额骨，称赞道：“很漂亮。”

“呀...谢谢啦。”收到夸奖，露曦现在很开心，“对了，我去泡一泡，马上回来。”

说完后，白鹿迫不及待的栽到了水里。

任由碧水源澄净的水没过身体，舒服的抖了一下身子。

“我来帮你。”

“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