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隐一惊,她娘?
她娘不是已经病死许多年,叫甄远道葬在了京郊一处不起眼的义庄了么?流朱怎么会遇上?
不待玉隐去问,流朱便沉了脸色,细细地说:“浣碧,其实我早该走了,可是我不放心你,总是要把事情告诉你。”
“你身在皇宫,我进不去。只能等你生了孩子,身上虚弱时,入你的梦。”
“为了这个,我死也不入阴曹地府。”
浣碧听着流朱的话,心里一慌,忙问到底怎么回事:“这里瞧着像是乱葬岗,我不是叫人把你安葬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连个供奉也没有?”
流朱摆摆手,毫不在意:“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啦,只是我一生为奴,什么安葬、供奉又有什么要紧呢?”
“你到底是皇妃,我不能入你的梦太久,还是让我把正事跟你说了罢。”
流朱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语气也清冷了许多。她说:“那几个奴才,收了你的钱,没有办事,只是把我扔在乱葬岗了事了。”
“可是幸亏是在这个乱葬岗,我才遇到了你母亲,她叫碧珠儿是不是?”
见浣碧点头,流朱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母亲在这里日日嚎哭,说甄家无良,云夫人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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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是说甄家的事情,忙去问,才知道她与你的关系。”
“你母亲一听我的名字,就知道咱们是一对奴才,就把事情说了。”
玉隐似乎猜到了什么,忍不住微微发抖,眼中更是射出一道寒芒。
果然流朱道:“据你母亲说,甄家认你为义女,给了你名分后,云夫人便使人打探,将你母亲原本安葬在郊外的坟墓,连坟带碑一齐捣烂了,留下几根白骨,胡乱扔在了此处。”
“你母亲本就是一缕孤魂,是为了你才迟迟不肯投胎,她被掀了坟墓,没几天便消散了。只是嘱咐我,一定要把事情告诉你,让你以后 对甄家,小心些。”
流朱越说,脸色就越苍白。
玉隐先前的愤怒已经散去了,她不合时宜地想,母亲病去的时候,流朱被一刀贯胸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苍白?
见玉隐愣住了,流朱赶忙安慰:“你母只是嘱咐你,她托我告诉你,我就一直等到现在。”
流朱的身形渐渐淡了,“如今,我也该去了,你要好自为之。”
玉隐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胸腔里的愤怒变成一把淬火后冰冷的铁。
她死死拉着流朱的手,不让她走。
“流朱!流朱!流朱!”
四周空荡荡的,霎时间只剩下浣碧一人,蓦地响起了一道婴儿啼哭声。
浣碧想到自己的女儿,把一切都抛掷脑后,猛地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