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宫前,淑妃娘娘特意吩咐过,予鸿身边,宫女以她为首,照顾予鸿他们的起居,太监以小钱子为首,跟随予鸿的在外行走、通传汇报。
这天大的责任压在自己身上,梅香这几个月来几乎没睡过一次囫囵觉,她总害怕,或许是沙匪冲入军营,或许是皇后的人来暗杀予鸿,无论哪一种情况,她都不允许发生。
每日里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知不觉,梅香瘦了一圈。
卫临看在眼里,心中莫名有几分着急。
个宝哥儿几个人开了安神醒酒的汤药之后,便不顾梅香的拒绝,拉着她的手诊脉。
梅香自从被卫临“当面拒绝”后,这六、七年就一直避着他。本以为自己的心对他已经很硬、很冷漠了,可是一见到卫临俯身摆弄草药的身影,一闻到那独有的清冷药香,梅香就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女孩。
梅香一个分神,就已经叫卫临搭上了腕子,她条件反射就想躲,可是卫临却执意要仔细瞧瞧她的脉,二人正拉扯的时候,方知我闯了进来。
一见二人手搭手的样子,方知我老脸一红,赶忙退了出去。
一边退,一边还暗自祷告:“阿弥陀佛,非礼勿视,两位施主,小僧可不是故意的。”
梅香简直羞红了脸,强忍着羞意,叫卫临出去。
见他还愣在原地,自己只好出去了。
等到卫临收拾了药箱,梅香才又折返——这几个小贵人身边,离了人可不行。
梅香守到傍晚,知节便带着食盒来换班了,梅香细细嘱咐了一些,才回去休息。
出账时,又交代了守帐的弟弟小顺子多注意些,才打着哈欠回去了。
路过卫临的营帐时,却看见他的灯还没灭。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梅香正想上前去问,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回去了。
卫临的营帐内,他正在和方知我喝酒。
方知我作为一个和尚,几十年来,向他倾诉心事的人太多了,他几乎有了一套应对的流程,对于感情之事,也有自己的见解。
“既然你也觉得错过了,为什么不挽回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什么?你先拒绝过她?”
“……”
方知我被迫听了一夜卫临的感情史听着,听着听着,便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当然,即便卫临醉地再深,也不曾将自己对陵容的一点情愫讲出。
次日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梅香前来与知节换班,听见卫临帐中的呼噜声,忍不住又是一个皱眉。
之前卫临也不打鼾啊,难道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