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一双镶银丝百草纹靛蓝皂底绣鞋迈了进来,稳稳地走到中央,众人十分惊诧,来人竟然是尤静娴?
祺贵嫔心思全写在脸上,“王妃,江福海去请六王,怎么是你过来?”
尤静娴不答她的话,她还未行礼,进得殿来,先是俯身三拜,“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见过各位娘娘、小主。”
尤静娴虽然才生下小郡主,可是身上并不见喜色,穿着苦鹊蓝的薄绡暗纹外衣,脘间还带着上次入宫时陵容送她的琉璃美人镯,下半身是月白色细百褶通裙,殿内烛光照耀下,那月白色裙摆竟像是一张白幡。
她神情虽然还算冷静,可是眼上的红肿却骗不了人,清河王府里,一定发生大事了。
众人一时顾不上甄玉嬛,只问尤静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静娴酝酿了一番眼泪,才说:“江公公上府,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王爷病重,天花未好,实在无法进宫,只能拒绝。”
玄凌问:“六王天花未好,怎么不报?”
尤静娴有些为难:“先是臣妾生产,府中顾不上,也怕传染给宫里,后来王爷渐好,便想着,等大好了一块进宫报喜去。”
她说到这里,面含忧伤,恨声道:“可是不知江公公来对他说了什么,王爷竟气的吐血,然后,然后,……”尤静娴说到此处,十分伤心,将脸面掩在袖中,只发出了一阵似哭非哭的呜呜喝喝之声。
“然后怎样?”祺贵嫔十分心急,她精心准备了这许久,滴血验亲的重要角色居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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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怎样?
清河王府内,尤静娴温柔的声音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下子扎在了玄清心中最隐蔽、最得意的地方。
玄清瞪大了眼睛!
什么舒服不舒服,这都是婚前的事情了,她怎么会知道?
旋即他有几分不快,成婚之前的事情不算数,况且他是王公子弟,有几处风流事才是本事,尤静娴已经嫁过来,应当接受才是。
尤静娴手上又端了一碗药,她问,“王爷,你是否和甄氏苟且过?”她一边说一遍将滚烫的药碗贴在了另一个疮口上。
疮口处的嫩肉本就没长好,叫滚烫的东西一激,不亚于凌迟,偏偏尤静娴还将药碗碾了碾,就像凌迟的刀子在肉里转了个圈。
玄清痛的青筋直冒,可是腥臭的帕子塞在嘴里,喊不出来,但是他很快明白尤静娴的意思,于是点点头,承认了。
尤静娴略为满意地点点头:“那时候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你想怎样,是你的事情,我不该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