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后不仅是皇后娘娘的姑母,还是清河王的母后,还是后宫所有皇嗣的祖母,臣妾想,太后一定能做出一个公正的决断。”说罢,陵容轻抚自己微凸的小腹,那里又有了一个新的皇嗣。她在想,若是今晚不能废后,便将纯元的事情抖出来,她就不信,事关纯元,朱宜修还能轻易逃过?
竹息微微一滞,想到太后的交代,终究是舔着笑脸说:“娘娘有孕,还叫您如此操劳,实在是不应当。是不是旁人没有用心襄助?”她说着,不经意往胡蕴蓉那里看了看。
竹息的眼神,令陵容瞬间警觉起来,以太后的德行,皇后若是被废,她必定会不遗余力地推胡蕴蓉为后与自己打擂台。
毕竟,胡蕴蓉也算玄凌的表妹。竹息将眼神使得这样明显,就是要陵容二选一。有皇后在,胡蕴蓉除非当上皇贵妃,否则后宫还是自己的操控之下,况且经过今日的立威,以后管理六宫想来可以令行禁止了。
至于皇后,她的必死之穴无法更改,今天将她的手脚束缚住,往后便不能翻起风浪了。
陵容佯做身子不适,又坐回座位上。而胡蕴蓉还不知道,她方才与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已经擦肩而过。
但是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让步,陆德仪自从陵容给她分发宫缎之后,就经常到毓璋宫来说话,此刻,她正坐在下方。
见陵容目光湛湛,陆德仪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陛下明鉴,嫔妾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看见陆德仪,竹息老迈的脸上,纵横的沟壑皱纹忍不住抖了抖。那件事,是太后为了遮掩皇后的手段,亲自做的。
她尝试眼神压迫于陆德仪,没想到陆德仪却视若无睹:“陛下,十年前,贵妃娘娘孕中被人阴以苦丁茶谋害,最终却查到药物出自嫔妾,可嫔妾也是代人受过!”
“试想嫔妾早已失宠,平日亦不过关起门来过日子,当时连进宫的新人都没认全,又岂会去害谁呢?”
“再者,就算嫔妾母家出自杏林,传到嫔妾这里,也不过是素日医人的方子而已,苦丁虽然易得,可是暗中下苦丁的人手却要细细挑选筹谋,嫔妾当时不过无宠昭仪而已,哪来这样大的手笔呢?”
玄凌闻言,脸上看不出悲喜,“你照直说,那人是谁!”
陆德仪字字铿锵:“是皇后!”
“嫔妾志不在此,医术不过尔尔,可是嫔妾入宫及早,皇后娘娘的医术,还在嫔妾之上。有此学识亦有此能力的,只有皇后罢了。”
她说到学识二字,脸上划过一丝深深的嘲讽,医坛杏林最看重的医学修养,竟被朱宜修当成了杀人的手段。
皇后闻言,还欲再辩,却被玄凌叫人塞住了嘴。
竹息在心中叹息,看来太后的意思,只能达到最低要求了,一切还是以保住皇后为先。她转换了语气苦劝道:“陛下,朱家不可处废后,纯元皇后的妹妹也不可……”
玄凌目光森然,竹息不自觉没有了声音。
玄凌看着面如死灰的朱宜修,心中只觉得厌烦不已,他果决道:“从今往后,皇后禁足凤仪宫,不许人与她见面,只许以贵嫔之礼相待。”
“贵妃摄六宫事,谁也不许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