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珚珚,你受惊了。”
陵容站在岸边,尽管早有准备,在人前,仍旧是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众人纷纷围上来关心她,玄凌更是握住她的双手,郑重地问了又问。
“陛下,妾无事。”陵容靠在玄凌怀中,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颤。
“不知道赵王如何了,臣妾方才叫人下水去救,可是她们都不善水性,赵王……”陵容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下去。
这么长时间,还没打捞上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玄凌让人扶着陵容在殿后休息,自己则带着人继续等消息。
一旁的德妃、贤妃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这件事是她们主持操办的,现在皇子丧命,玄凌一定会找她们问话。
可是,就连胡淑妃都十分委屈,她要显示自己办事的能耐,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打自己的脸呢?
况且予涵是甄玉嬛的孩子,还被怀疑过身世,早已没了继位大统的可能,她就算要害,也不会害他啊。
胡淑妃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谁会和予涵过不去呢?
陵容懒然坐着,不远处,胧月的宫船和打捞尸体的船都慢慢摇来了。荣德仪殷殷地为她奉茶,却不自觉拿眼神看她。
“流水宴那天,你就知道了。”
她想起菊清的话,有些想问陵容的意思。陵容看她惴惴的样子,笑道:“德仪并未落水,怎么也这样惊骇?”
荣赤芍勉强一笑:“嫔妾方才看着贵妃和皇子离那船甚近,心中担心。”
陵容道:“你担心就说明你忠心。”她将手轻轻覆在荣赤芍手背上,“你既然忠心,就要让陛下知道。”
来不及多说什么,玄凌一声厉喝让众人都心惊胆战起来。
陵容去看,只见众人抬着一个小小的、覆着白布的身子过来了。
陵容有孕,玄凌认为幼子落水而亡会冲撞了陵容腹中的孩子,有意让她避开此等场景,陵容只得继续在内殿休息,荣赤芍却不得不向外走去。
菊清陪在陵容身边,看着先前荣德仪有几分迟疑的脚步,不禁出声:“娘娘……”
陵容道:“她知道该怎么做。”
陵容知道胧月的计划,本可以揭发,可是却拐了一个弯。她想,如果自己没登船,那么结局会怎么样?
在有人因为胧月出事之前揭发,玄凌看无人受伤,必定舍不得处罚她,可是如果胧月的计划成功,真的伤害到了他人,那玄凌还会包庇吗?
殿外,玄凌亦是心神俱伤。
他对予涵感情复杂不错,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垂髫小儿还未长成就丧命于眼前,他怎能不痛?
玄凌哆嗦着手指,对连如海厉声道:“去查!给朕查清楚!”
连如海弓着腰忙不迭出去了。
下一刻,胧月的船也登岸了。
玄凌忙问:“扶舟,你无事吧?”
看胧月呆愣愣的样子,他以为是胧月太过伤心的缘故,劝道:“朕知道,你和予涵一起长大,你们毕竟是亲姐弟……”
胡淑妃有意彰显自己,她放下从前与胧月的争风吃醋,上前来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帝姬放心,无论是谁害了予涵,你父皇都会为他报仇的。”
胧月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胡淑妃以为她还在惊吓中,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道,“瞧咱们帝姬和予涵感情多深,臣妾看了都十分感动。”
她自顾自说着,在场之人没一个搭理她。
众人都在看甄玉嬛哭予涵。
她紧紧抱着予涵冰凉的身子,一遍遍喊予涵的名字,可惜已经没有任何回应。
一旁浑身湿透的玉娆一直劝她,她今天穿的衣服有些贴身,过水之后,身姿曲线更是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