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笑道:“娘娘高看臣妾的了,她二人日日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太后娘娘都没发现,臣妾怎么会知晓?”
陵容指着一处帐幔道:“说不定,她二人也曾在这隐蔽的地方幽会过呢,太后娘娘,沈氏在您眼皮子底下私通,您才是纵容的帮凶啊。”
“您宠了那么久的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您亲手打了陛下的脸,陛下又怎么会听您的话呢?”
太后死死地抓住帐帘,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哀家小看你了,你的心机手段比得上一百个宜修!三言两语离间母子情分,哀家竟没发现,真正的狼崽子,是你!”
陵容徐徐笑了,“母后谬赞,儿臣愧不敢当。”
“你也配叫哀家母后?”
陵容笑道:“如何不配?我可是陛下亲封的皇贵妃啊,母后在宫中几十年,不会不知道,皇贵妃位同副后,也有资格叫您一声母后吧?”
“现在不喊,以后您怎么听得到呢?”
陵容说着拿过一旁温着的汤药送到嘴边。
太后偏过头去不肯喝,弄得汤药洒了陵容一手。
她嗬嗬冷笑道:“宫中,唯有陛下、纯元、宜修有资格喊哀家母后,你算什么?”
陵容忽然笑而更加灿烂,“太后娘娘,您一心念着的宜修皇后,至死也没有上尊号呢。”
“而且您还不知道吧,其实宜修皇后的棺椁里,只是一个宫外普通的女人而已,她的尸体,早就被宫外的野狗叼走了。”
太后怒目圆瞪,陵容能将这种事告诉她,分明已经存了不叫她再活的意思,她极力出声,却看见帘子外的清如伸出了脑袋,“太后娘娘,您是觉得贵妃娘娘伺候的不好,想换奴婢么?”
太后终于不再挣扎,她了然冷笑道:“原来……宜修被赐死,也是你的手笔。”
陵容道:“太后娘娘多虑了,这一切都是纯元皇后在指引一条复仇之路,是您的大侄女,要找您的小侄女报仇呢。”
太后恨得几乎双目充血,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连和陵容对话都要费劲心神,“毒妇!贱妇!你不得好死,啊!”
陵容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太后脸上。
“你,你敢打哀家?”
陵容笑道:“是啊,今日不打,以后就没机会了。”
“太后的凤脸,打起来果然与众不同。”
太后怒不可遏,她咬牙切齿,想说什么,伸出手去欲抓陵容的衣衫,却被躲过,这又一次失控更令她心头焦火百倍。
这一生,前半世苦心孤诣,本以为可以永享荣华,谁知临了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她不甘,不甘心呐!
暗色的百福床幔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她死死往前伸手,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却总是抓了个空。
陵容就在一旁冷冷看着,看着她暴怒,看着她无奈,最终看着她力竭而亡。
陵容并不怕,她看着太后的面容,上面直到死了,都带着一股不甘愿的怨毒。
陵容轻轻为太后阖上了眼睛,然后趁着尸体还不僵硬,硬生生在她脸上掰出了一个溘然长逝的恬淡笑容。
太后要杀自己,陵容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