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神荼郁垒也不愿再庇佑王富贵这样的恶人。
——酒坊闹鬼就是最好的证明。
“多谢二位将军,等我忙完此事,定会替二位寻个好去处。”
南枝大喜过望,上前仔细收下这两张门神像,才又摸进酒坊。
酒坊里,原本该是彻夜通明,可这几日因着闹鬼传闻,半夜无人做事。
这倒是方便了南枝。
她如法炮制,去灶房拜了拜灶王爷,把王富贵做下恶事一一告知。
这回都不用南枝自己动手。
满墙斑驳画像,竟然自己脱落下来,各色颜料带着黄泥,“哗啦啦”落了一地。
南枝:“……”
看来老天也容忍不了王富贵活着了。
最后,南枝又照着之前绾娘的指点,跑到那口“母缸”前,把酒缸从高台上抱了下来。
这口缸少说也有千来斤,至少要八个汉子一齐才抬得动。
可在南枝手里,却轻松地像是在提一块豆腐。
缸底密密麻麻贴满了符咒。
有的年月久些,符纸上的朱砂已经褪色,瞧着红兮兮一片。
有的符纸崭新,上面朱砂殷红似血,一笔一划写满了镇鬼的咒语。
怕被人发现,南枝把酒缸放了回去,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成了,回去睡觉!”
没了限制行动的东西,绾娘化作一团黑雾,轻飘飘飞向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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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尖利哭声夹杂着鬼笑,伴随着夜风,在黑夜里一层一层荡开:
“郎心如铁,妾心如石,奴家瞧着,正是那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云。夜久更阑风渐紧, 为奴吹散月边云, 照见负心人……”
“嘻嘻嘻,郎君,奴寻你寻的好苦,哈哈哈哈……”
压抑了三十年的怨气骤然爆发,直接笼罩在王家上空,黑漆漆的鬼气慢慢渗透,一丝一缕,飘进了王家酒坊。
这些怨气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落在地上便化成头发,爬进角落、钻进水缸、落入酒坛、藏进砖缝……
从南枝的视角看去,王家上下,被牢牢包在绾娘的头发里。
好在绾娘还有理智。
这些怨气放过了普通人,只钻进了王家人的屋子。
除去无辜的马春香,凡是当年跟着王富贵一起害过曲家的,都被这些怨气发丝所缠。
如此声势浩大,城中妖鬼怎么可能无所察觉。
城隍庙里,一干泥鬼战战兢兢,钻入泥胎不敢言语。
老庙祝看向王家方向,摇头叹气:“哎……”
荒屋鼠洞,鼠九郎惊骇万分,抱着一群老鼠崽子瑟瑟发抖:
“天老爷啊,这走了个画皮鬼,怎么又冒出来个大鬼?”
——某家柴火堆里,一只红狐狸弹出半边脑袋,被这怨气吓得尖叫一声,缩了回去。
——定远城外,风尘仆仆的师兄妹抬头张望,面带惊愕:
“不好,鬼气化形,好重的怨气!”
……
……
王家有鬼。
王老爷叫索命女鬼掐住了脖子,挂在房梁上挂了一个时辰。
被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脸同紫茄子一样,舌头都吐出来半截。
——得亏下人发现的早,不然眼下,王家上下,就该挂白布披麻衣,直接开席了。
第三天清早,王家闹鬼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