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子得意一笑,从领口取出一只指头粗细的竹管打开,倒出一只团成球的千足虫来。
那虫肥肥胖胖,全身乌漆麻黑,只脑袋处生出一圈又一圈的艳丽花纹。
这虫爬在地上,伸出触角东探西探,领着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停在母缸之前,便不动了。
花姑子蹲下身,捻起一点枯萎的发虫嗅了嗅,忽然眼前一亮:
“这是阴气养出来的酒虫!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碰到,你把这缸搬起来,我再瞧瞧。”
独眼仙虽然不愿,但仍扎开马步,一个沉声用劲,便把那缸抬了起来。
花姑子又细细查看半天,最后才露出一抹笑:
“原来是如此……我知道了。
那天在场的伙计,都说家中有鬼,这家少爷跟管家去寻那南枝来捉鬼,可回来的时候,就莫名醉倒。
等他们醒来以后,就发现这王富贵被吊死,女鬼不知所踪,就连管家少爷也不见了踪影。
这酒缸里装的是死人尸骨养出来的阴酒虫,兴许是时日久了,酒虫生了灵智,杀死了王富贵。
那南枝必然认出这阴酒虫是个宝贝,所以暗中据为己有,但却怕被王少爷和管事告发,所以下手除去二人之后,又假借捉鬼,携宝潜逃。”
“宝贝?”
独眼仙不明所以,盯着地上干枯的发虫愣愣道:“用尸骨跟酒养出来的虫子,如何是个宝贝?”
“哼,要不说你们愚昧。”
花姑子伸手把千足虫握在手心,漫不经心道:
“要想得到这阴酒虫,先要去极寒之地,捉到一对雌雄酒虫,然后挑选其一,放入阴贞未失的女子头颅,以脑髓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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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酒虫吸干脑髓,身上颜色由白转红,便将其放入酒中中饲养。
每逢初一、十五,再往缸里加入无根水、地气水,对月自照,吸取天地之阴气,如此四十九年,方得真正的阴酒虫。
这样养出来的酒虫,用它酿的酒,鬼神皆惊,便是冤魂厉鬼,只要喝上一口,也会醉死过去。
修仙之人若是喝了,修炼速度更是一日千里。”
说罢,花姑子摸摸手里千足虫,那虫果然摇头晃脑,脑袋指了个方向。
“南?眼瞧着马上就七月半了,莫不是那厮想趁着鬼门开,拿阴酒虫换些宝贝?
倒是好算计,不过还是年轻,得了宝贝便藏不住。”
花姑子摇摇头:
“可惜啊,这酒虫年份不够便叫人起缸,如今也只不过能把清水变作美酒罢了。”
这番话听得独眼仙直拍大腿:
“那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这南家小娃娃当真可恨,硬生生坏了这好宝贝!”
“这养阴酒虫的法子,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连我也只是偶尔在古书上看到过,这王富贵一个凡人,如何知晓这法子?”
花姑子摇摇头,面纱下的神情有些凝重:
“想来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弄不好,这阴酒虫便是悬赏这小丫头之人养的。
咱们散修修炼不易,做完这单,还是尽快脱身才好,免得惹上大麻烦。”
独眼仙亦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