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部、膝盖都绑了银质护膝,若是肘击或者膝踢敌人,也是十分方便。
夜一样的颜色却并未衬得她显出土气,反而多出些许利落矫健,如豹子一般,面上未着粉黛,可一见她,就会被其眼中温和坚韧之意所吸引。
——混似一柄装在刀鞘里的利刃,虽不见其锋芒,可一旦出鞘,必然见血。
“我原来那身衣裳是家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穿着也妥帖舒服,况且衣裳的用处不外乎蔽体,够穿就行。”
南枝在站在镜前扯了扯领口,瞧着自己这般模样,还略略有些不习惯:
“马三虽然死了,可他临死前却还交代了好几个人名,不知真假,乔装查探最为稳妥。
阿紫要我也穿得华丽些,可是想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如何不早生个几十年,如此我便也不至于在镇妖司无趣这么些年!”
徐紫高兴地大叫,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当场与南枝结拜:
“我就说你瞧见这衣裳,便能猜出我的计划,鬼市人多眼杂,不好查案。
可我们若是装成有钱的大爷,麻烦自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咱们都不必废太多力气,便能捉住买卖活人的那些混帐!”
说罢,她怕南枝误会,忙忙解释道:
“我不是要同你抢功的意思,这是你们西北路镇妖观的案子,我跟着,顶多算是个‘从旁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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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却看得明白。
谁家堂堂二等缉拿使给四等缉拿做协查?
眼前人分明存了几丝凑热闹的心思!
但有人协助,她也不算孤军作战,南枝便没拆穿徐紫的小九九,只好奇道:
“不知鬼市在何处?为何一定要子时才能前往?”
徐紫却卖了个关子,只说等子时一到她便自会明白,说罢就拉着她玩起了拔叶子的游戏。
——其实就是在地上捡落叶的叶梗,两人互相攀扯,看谁手里的叶梗更牢靠些。
本是民间孩童才会玩的把戏,却不想徐紫却痴迷的紧,拉着南枝玩的不亦乐乎,赢了便高声大笑,输了便懊恼撒娇。
瞧着因为赢了便欢呼雀跃的绿衣少女,南枝实在没忍住叹口气。
简直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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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汴京城内便敲起了梆子,数十年如一日的汴京夜生活又拉开了序幕。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有歌姬清唱,有乐伎奏琴,有狂浪生高声吟诵,又有文人雅客击掌做歌,一派靡靡繁华之景。
汴京的夜,似乎永远如此,从来如此。
避开人群,南枝随着徐紫走进一处黑漆漆的死胡同。
不等她开口发问,就见不远处空荡荡的墙面上,忽得探出几张笑嘻嘻的鬼脸,听着有人捏住嗓子,细声细气地开口说话:
“嘻嘻嘻……”
“咯咯咯……”
“人走阳关道,鬼行黄泉路……”
“哈哈哈哈,又有活人来走鬼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