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听完,这才淡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想来太公跟她一样,都没摸清丹鼎的用法,只能借助药渣给人治病。
只是不知上一炉里炼制的究竟是什么丹药,光是药渣就这么厉害。
——当然,这就要等她筑基之后,再去探寻真相了。
饭后,石洪江带着张秋雨跟她老公去寨子周边闲逛,南枝则趁机跟石阿公问清楚,近些年寨子里有没有怪事发生。
“哪样才叫怪,这些年村子里头老一辈的都死完球喽,也没个人跟我说说话,这算不算怪?
你咋个跟小时候一样,还爱听些鬼怪故事?都跟你讲了,那些都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再说了,村子里头不让搞蛊,村支书不让的嘛。”
老阿公驼着背,砸吧砸吧嘴里的水烟嘴,忽然想起什么:
“要说怪,这两年山里头确实有点怪,狐狸跟蛇老是进村子,躁得很,这要是前些年,家里头还有土枪,能上山打猎,现在不得行喽,现在打鸟都要遭抓起来。
还有那个石头河,前两年还能捞到鱼,这两年一尾鱼都捞不到,水也清,里头也长水草,但就是连个虾米也没有。
我猜啊,里头八成有能吃人的大鱼,你跟你朋友讲,要是去耍,不要下水晓得不?
外地人胆子都大,我跟他们讲了好多回,没得一个人听,非要等到出事才晓得厉害……”
寨子的湖通向大江,连着就是一条石头河,谁也不晓得这河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只知道石头河里淹死了不少人。
木莲寨子里的人打小就被家长揪着耳朵骂,不让靠近这条河,久而久之,本地人也都几乎快把这条河忘了。
这两年大力发展旅游业,有人在石头河上开发河水漂流项目,只是去玩的全是清一色的外地人。
许是许久没南家小枝,老阿公念念叨叨了半天,躺在藤椅上晃着晃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眯在一处,连手里水烟桶什么时候松开都不晓得。
南枝给老爷子盖上毯子,才轻手轻脚出了石家——木楼前土狗趴在地上慢悠悠地摇尾巴,拳头大小的鹅黄色小鸡四处啄虫子吃,一片祥和。
……
……
南枝在木莲寨子待了足足五天,等离开那天,石阿公喊石洪江装了满满一箱腊肉腊肠,糟辣椒跟苞谷酸,非让她带走。
“哎呀,这么多我枝枝姐又拿不下,要不然找个快递给她寄回去的嘛,拿起还方便。”
石洪江虽然嘴上抱怨,但仍听话地把行李箱抬上车:
“姐,你回去就给我发消息,等我明个空了,再给你寄点柑子,外头买的柑子味道不好,水唧唧的一点没得柑子味的嘛。”
“行,等我回去,再给阿公寄张床垫子,床板太硬了,阿公睡起来不舒服。”
南枝笑眯眯地答应,又叮嘱几句:
“还有我昨天给你的保健药,你记得给阿公跟婶婶吃,一人一颗,不要多吃晓得不?”
石洪江昨天就想问了,他枝枝姐到底遭哪个骗了,谁家的保健药是装在瓷瓶瓶里的药丸子,还只能吃一颗,不能多吃。
他阿公昨天就吃了,结果八十岁的老汉跑了半个小时的肚子不说,身上还出汗,搓下来小半斤灰泥。
八旬老汉跑肚,那真是生死时刻。
但看看自家枝枝姐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石洪江又忍不住叹口气:
枝枝姐一个人在外头打拼不容易,还记得给家里人买保健品,遭骗就遭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南枝不晓得石洪江心里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就上了大巴车,隔着窗户跟他道别。
旁边的张秋雨脸上满是不舍,趴在她肩膀上哀嚎一声:
“哎,这地方真好,来了就不想走了,我还没玩够呢,而且那个山溪漂流、溶洞探险都没来得及玩,光顾着拍照了。
一想到节后要回去上班,我就脑壳疼,啊,还是你好啊,跟主管请了年假不说,还能出去再浪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