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夏倾月叫了她一声,语调还是很淡,淡到像是没了脾气,“我和您说过,舞蹈不是我的追求。”
“以前,我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跳舞是遵循您的意愿选择的,那时我对跳舞不喜,也不厌,可后来我渐渐发现,不知道怎么,我越来越不喜欢它了。”
夏倾月记得,她从七岁开始练舞,一直到十七岁。
七岁那年,省内一位知名的舞蹈老师与盛蓁是故友,这位老师来夏家找她叙旧谈天,意外发现夏倾月拥有常人非凡难及的舞蹈功底,说这孩子要重点培养,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无疑会成为舞蹈界最耀眼的新星。
加之,盛家祖代出过不少舞蹈家,历代以来,当属盛蓁最为优秀,她的心愿,也可以说成她的执念——自己的女儿必须要在舞蹈界闯出一番盛名。
但突然有一天,女儿对她说自己不想练舞了,她问她为什么,女儿说她找到了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也说,跳舞很累,特别特别累,她坚持不下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盛蓁是极度不愿意接受的,她并不看好女儿说的所谓的服装设计梦想,那本不该是她要走的路。这期间,她尝试着让她放弃设计,重拾舞蹈,可……结果骗不了自己。
“月月,你终究不明白我的苦心。”
盛蓁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假如两人硬碰硬、谁也不给谁让路,只会让彼此两败俱伤。摸清了她的软肋,所以,她给了她一记温柔刀,程度甚能刺穿心脏。
夏倾月垂下眸子,唇角微弯轻地一笑,“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许多往事沿着回忆线浮上脑海,她转过视线看向窗外每日每夜都在不停工作运转的楼宇,感慨太像练舞时永远不会停歇的自己,“今天中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在舞蹈室排练,您在旁边看着我,排练了好久,我有些累了,可是有个舞蹈动作没有达到您的标准,您好像只注意到了这个。”
却很少关心我是不是练舞练累了,是不是想休息……
“高二,学校举办了一场文艺晚会。”夏倾月没有收回外望的目光,“我跳了一支舞。也许,那是我最后一次在舞台上跳舞了,就当做对舞蹈的谢幕吧。”
云夏五中的那场文艺晚会,声势浩大而经久,直到现在,她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一个节点、一个节点地完成那支舞,尽全力将舞蹈做到接近完美。
舞蹈的最终,她站在宽台中央远远望着,场下的观众皆在赞叹,掌声起伏,只有她,在对过去的自己告别。
“那场比赛,我不会去的。”少女站起来,取过搭在椅背的开衫外套,“学校还有课题没写完,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侧身刚想离开,夏倾月不小心磕到了椅子边角,膝盖处蛰伏的疼痛顷刻海网般扩散,她稍稍踉跄了下,蹙眉,回头发现母亲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甚至连表情都无一丝波动。
“姐姐,你去哪儿?”江辞正好打完电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