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儿了,他却还记得。荀秋低下眼睛,压住唇角,轻轻地“喔”了一声。
是因为严知终于放弃了吗,薛均好像又变回那个礼貌又亲切的他了。虽然荀秋早设想过这种可能,并且一再告诉自己要争气,绝对不能和他“和好”。
可在这个没有人记得的生日,薛均却从北京回来,赶到学校送她贵重的礼物。
她请他吃饭是应该的。
对,就是请他吃饭,并不是要和他“和好”。
荀秋做了决定,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薛均脱下校服外套包住了两个书包,两个人一前一后,伏低身子从后门偷偷溜出了教室。
夜色正浓,楼下的车棚里只有一盏昏斜的油灯,操场上有逃课的男生在打球,砰砰的篮球响声砸在黑夜中,空旷而隆然,一如荀秋不可平息的,如擂鼓般的心跳。
薛均和她在纯色的黑夜中并肩同行,要共赴一场离经叛道的逃亡,而终点是一顿美满可口的饱食。
风色温柔,月光清浅,一切都很完美。
荀秋想,如果她没有在车棚看到严阵以待的第三人的话,这或许会是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第十八章
2006年的江城在晚上8点昏昏欲睡,广场上的喷泉还开着,但行人匆匆,无人驻足欣赏。
荀秋和两个男生骑车从北侧路过,潮湿的水雾随着微弱的音乐声扑过来,她侧过头躲避,下意识抬眼看向薛均。
中心大厦的彩色灯带亮得很刺眼,薛均逆着风,蓬松的头发乱了,他伸出手去拨弄,繁杂的色彩从他的侧面映照过来,勾勒着少年清瘦而英挺的轮廓,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感知到她的目光,薛均倏然望过来,一双璀璨如星海的眸子在她身上点了一下,而后微微昂首复看向前方,嘴角有了轻微的弧度。
“借过!借过!”严知从两人中间穿过来,荀秋忙稳住把手,往右边打方向移开了一些,抽空还瞪他一眼,而严知则哼笑着,看看薛均,又看看荀秋,摇头晃脑没正经模样,好像之前几天因为被拒绝的萎靡已不复存在。
荀秋呼了一口气,这才和他说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我没说请你啊!跟来干嘛?”
“哦。”严知满不在乎,“那我自费。”
来都来了,起码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荀秋不会那么小气真的让他自费,她哼了声,别过头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