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因为爸爸一些难以理解的举动?只因为今天这些不好解释的巧合?
“你的衣服呢?”走到汽车旁边,荀令再忍不住戾气,一下把荀秋推进了副驾驶。
荀秋转过来,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直接而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过爸爸,在孩子的眼里,爸爸的形象永远高大,可这一刻她的目光只有冷漠。
他指着她,继续问,“你要不要脸,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什么不好学,学人家早恋,这种家庭是你攀得起的吗?我看你是平时是小说看多了,回去把那些书都卖了!”
荀秋没有反应。
他又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听见没有?!爸爸和你说话,你听不到?”
荀秋看着他,问道:“我妈妈呢,她在哪家医院?”
荀令猛地一愣,没有羞愧,没有内疚,只有那种被揭穿老底的愤怒,“谁和你说的?”
原来信念坍塌是这种感觉,荀秋觉得自己陷入无处可逃的泥潭,紧密的挤压让她胸口发闷到无法呼吸,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妈妈呢?她在哪里啊?”
第二十一章
爱情算什么。
他们年少相识,陷于贫苦的农村生活中,一块豆腐乳、一罐萝卜干也愿意分给对方吃,追逐梦想的路途中,多少质疑和嘲笑也没有放开过彼此的手。
相扶相持二十余年,终于还是偏航离港。
受害者羞愧痛苦,承受度到达极限,也只会伤害自己。而施暴者却能将这致死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加诸于枕边最亲密的人,且振振有词地质问,你为什么不负责任地离开。
荀秋不懂爸爸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她自尊自爱,逼仄的车厢里,她诘问,“爸爸,你教我自尊自爱,可你没有以身作则啊,那个女人只比哥哥大一岁,和你搞婚外情,你不会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吧,既然罔顾道德就可以获得即时利益,且爸爸也默认这种行为的可行性,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学?”
荀令冷笑一声,笃定地说,“你妈教你说的。”
不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荀秋成绩好,听话乖巧,那就是荀家的基因好,荀秋叛逆,无理取闹,那就是陈雯把她惯坏了。
妈妈就必须是完美的吗?
陈雯没有选择原谅,只是生意上的事盘根错节,要剥离出到双方都满意的方案,还待两个律师商议。
再加上荀令并不想离婚,又拉不下面子来求和,只能在附加条件上一再苛求,以期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