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巧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听到了卫生间开门的声音，身体一愣。

不自主的拍了拍脸，想尽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的从门外望去，看到了他的身影。

顾巧连忙站起了身，慢慢挪步到门外，刚到门口，一转眼就看见了他。

似乎刚洗了脸，发梢上还残留一丝丝水滴，顾巧瘪了瘪嘴，只是靠近他。

“咳咳咳……感觉怎么样？”

段起目光一怔，本就不好意思面对的目光变得更加避违，顾巧却一直盯着他。

好一会，平复了内心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狼狈，眼神平淡而又自然的转向她。

“你不是要出去逛吗？”

顾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啊？对，对对对，出去逛。”

她刻意说道:

“散散心。”

顾巧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红润，不难猜测他的想法。

反而自己觉得如释重负，不再那么尴尬了。

他只是满眼情绪的看向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直到看向自己的时候，淡淡的点个头回应她。

顾巧只是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想了想，应该是洗脸的时候打湿的。

只是轻轻指了指他的衣服。

“要不要换一件？”

“虽然不多，但是……”

没有但是，水渍很少，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但潜意识告诉自己他会着凉。

他只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沾了一点，但很少想了想没必要。

“不用了。”

顾巧垂头，并不乐意，只是想说些什么。

段起望着她的神情，无奈垂眼。

“换一件吧。”

顾巧微微笑了笑，连忙点了点头，伸手推着他的轮椅。

“我去帮你选一件。”

顾巧将他放在了一旁，独自打开衣柜，顺口无奈的吐槽。

“段起，是不是因为那个洗手池太高了，你每次都沾水啊。”

段起只是看向她，目光有些怔住，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目光一直未变，一直在看向自己。

段起才轻声道:

“已经很注意了。”

他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不让水沾在衣服上，但是它的位置和高度并不符合。

他即使再怎么避免，他也避免不了自己是个残疾人的事实，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

顾巧听他说完只是垂下了眼，目光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反而有些愧疚。

听他说完这句话，显得又是那样的卑微，仿佛他就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做错事的小孩。

顾巧只是轻轻的弯了弯眼，笑了笑。

“段起，以后我在那儿放个盆子，你用盆子洗手吧。”

段起低垂的神色看向她，还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