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硬窑不硬(1 / 2)

大多数的办法都来自以往的阅历,所以那些被生活反复磨砺过的人,都显得比常人要聪明一些,三泰别看只有20岁出头,可是跟着师傅打把势卖艺曾经跑过十多年的江湖,他的办法既简单又实用,只是把秦虎要用的长木杆子由一根变成了两根,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等秦虎接着把人手安排和每一个战术细节讲通讲透,特别是万一被陈家值班的岗哨发现后如何撤退都安排的滴水不漏了,郑文斗才放心带着满囤、石柱和三泰出去准备一应工具去了。

吃过了午饭,大家都急着往陈家峪赶,秦虎却压着大家在大车店里好好睡了个午觉。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过惯了紧日子的郑文斗也大大方方了一回,在镇上给大家带足了好吃好喝的,这才一路匆匆向着陈家峪赶去。

接近陈家峪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儿,现在就把车马藏进庄稼地里,还真有些担心被行人发现了,几个人一商量,为确保万无一失便分兵两路,老蔫领着郑文斗和满囤,带着工具、装备先去山上熟悉地形,秦虎带着三泰和石柱再往前赶一程,待天黑之后再转回来,就算为这次行动最后踩踩盘子。

咯吱吱的两辆大车驶过陈家峪没多远天就黑了下来,秦虎正想着下令调头回去,就听身后马蹄声声踏踏踏地赶了上来,还真是凑巧,还是来的时候遇上的那五骑奉军的轻骑,倏忽间就从车旁蹿了过去。

三泰瞧着几骑官兵前头跑的没了踪影,悄声而对车里的秦虎道:“老大,那几个官军离开陈家了,咱回头吧?”

秦虎稍一犹豫道:“不急,咱有时间,再往前走走,等那些骑兵再远些咱再回头。”

幸亏秦虎没让回头,往前走到一条崎岖的小岔口时,突然就从路旁跳出了三个奉军,抬着盒子炮把他们拦了下来。

“停下停下!都他娘下来。”

刚才郑文斗和老蔫他们离开时,车上准备砸窑的工具,武器和行囊都交给他们先带上山了,只是秦虎身上两支短枪还随身带着。

一个连鬓胡子的老兵走了过来,秦虎立刻就紧张起来,刹那间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一边磨磨蹭蹭着下车,秦虎一边撒摸着另外两个在三四十米外观望的家伙。

“不他娘的在家过十五,干啥去了?”

三泰还真是见过些世面,看秦虎稳稳当当地下了车往身后一站,心就放在了肚子里,嘿嘿笑道:“军爷,你、你们差点儿把俺给吓尿了裤子,俺还当遇上了劫道的胡子。俺哥俩儿是赶车拉脚的,客人让上哪儿,俺能不依?谁不想着回家过节?这不是想着多挣俩钱儿吗!”

“昨个儿下午老子打这儿过时遇到的是你们?”

“是是是,是俺哥俩儿,昨天拉客人去四门子镇,今天拉客人回刘家河,捎带脚儿。”

这连鬓胡的老兵上下扫了三泰和石柱两眼,看他俩腰间扎着布带也藏不下啥,伸手捋了捋两人的袖口和裤腿,回头又瞧了瞧秦虎,乜斜着眼问道:“一个洋学生不在家陪着你爹娘过十五,跑刘家河整啥子?”

秦虎是个好整洁的性子,昨晚那身儿穿着被山林里的露水弄了个一塌糊涂,到了四门子镇,他便换回了那身儿学生打扮儿,此刻正巧赶上演戏,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道:“大叔,俺家是刘家河的,早上去四门子镇给俺岳丈送些过节的东西,现在俺是回家。”

一句‘大叔’叫软和了这个连鬓胡儿,嘻嘻笑道:“去看媳妇儿舍不得回家是不?你个臭小子书都白念了,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娘。”说完哈哈笑着回头,跟坐在路边的那个军官一阵儿嘀咕后五个人再次上马扬长而去。

三人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秦虎吩咐一声:“快点儿,跟上他们。”

这下秦虎可不敢再有半点儿大意了,三人赶着大车一直跟到了刘家河,虽然路上这几个奉军骑兵没再出现,秦虎还是没敢冒险半路调头回去,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如果被盯上了就先回红儿家里。

好在刘家河镇到陈家峪路途不算长,在镇子上慢悠悠绕了个小圈儿,确认了没人注意,这才拉马回头,路上三人把那辆拉货的板车卸套藏在了林子里,柱子骑马,三泰赶车,快速又往陈家峪疾行。

郑文斗他们上山时并没有看到离开陈家的那五个奉军,久等秦虎三人不回,这下可把山上的郑文斗三人给急坏了,晚上都快11点了,六个人才终于在山林边上汇合。

秦虎把来龙去脉一说,郑文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好悬!不过老天倒是帮忙,俺一直担心陈家的几个奉军,这下好了!”

……

凌晨3点前,山野间的鸣虫被秦虎几个的行动惊扰的一窒很快又恢复了鸣叫,已经轮番歇足了的六个人此刻已各就各位,既紧张又兴奋的满囤在草坡后面选好了狙击掩护的位置,手里那支加装了消声器的骑步枪正瞄着陈家大宅西南角的炮台,晚上秦虎和三泰详尽地给大家讲解了消声器的用途和效果,现在满囤实在是想着开两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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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斗在满囤北侧十几米外,用手里的驳壳枪拨开杂草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西北角炮台的玻璃窗,此刻他恨不得把炮台里面也看个通透。

老蔫、石柱、三泰跟着秦虎已经在陈家大宅的正面树林里等的有些急了,经过昨晚的观察,秦虎和老蔫都没有发现陈家半夜里有换哨的情况,所以大家一致认为黎明时分哨兵肯定会迷糊,便定下了凌晨3点行动的计划,此刻距离行动还有五分钟。

秦虎开始检查自己的两支鲁格,背夹已经套在了蓝布夹袄的外面,把身上的电筒和短刀仔细收好,回头目光扫过三人用泥巴涂花的面庞,提起用布条绑在一起的两根长杆当先向着陈家大宅摸去,后面老蔫、石柱、三泰弓着身形紧跟在了身后。

在林地边缘,秦虎先帮着老蔫、石柱选好了各自的掩护位置,回头最后一遍低声嘱咐:“三泰看着我怎么动,一会儿看我招手再行动,要快捷轻巧,别惊动了大门里面的看家狗。

老蔫你俩盯住西南角炮台的窗户先掩护我俩过去,万一被发现,你们开枪掩护我俩撤回来,等我两个到了西南角炮台下面时你再过来。

柱子,你留在外面要沉住气,一旦行动失败,当家的和满囤那边枪一响,我们会从西面撤退,你这里什么也别管,立刻退出林子套好车马去路上接应,黑灯瞎火的陈家不知我们虚实必不敢追出大门。

如果我们偷袭成功,看到西南角炮台发出的信号再出来汇合……”

看到三人点头明白,秦虎开始了行动,紧贴地面匍匐在矮草从里推着长杆缓缓地爬向了陈家大门的西侧,老蔫和石柱即刻就举枪瞄向了西南角的炮台窗口,眼角余光里,秦虎从草地里轻轻跃起,一手提着长杆,弓着身形急蹿几步就贴上了倒座房的墙山,三泰的心脏砰砰砰的就快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秦虎轻手轻脚地把长杆放下,右手就抽出了一支短枪,紧贴在墙根下耐心地等着炮台上的反应。过了片刻,炮台上一丝动静也没发生,四周围只是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接着三泰、老蔫陆续都贴靠在了秦虎身旁,当秦虎三人轻挪脚步转到西墙根儿时,已经等急了的郑文斗和满囤不由得都挥了挥拳头。

西北角的炮台下,秦虎解开绑在一起的两根杯口粗细的长杆,整个长杆上都用布条缠了一圈,木杆的头上做成了一个有三角支撑的T字型,平头的部位都裹上了厚实的棉布。

三泰把身上斜挎的长绳交给秦虎,秦虎便把系好的逃生节挑在杆头上,一手撑住一根长杆,踩着三泰和老蔫的大腿、肩头,另一手举起挂着绳套的长杆,缓缓地把绳套套在了垂脊前端翘起的飞檐上。

秦虎拉紧绳套儿,两手扶住撑地的长杆,身子踩在老蔫和三泰的肩头缓缓地倒脚转了个身,后背就紧紧地贴靠在炮台的墙山上。

老蔫和三泰每人手持一根长杆面对着墙山稳稳地钉在那里。秦虎拉住垂下的绳索,脚尖轻轻在三泰肩头一点,三泰便把平头的长杆轻轻地斜撑在了墙山上,秦虎拉住绳索调整了一下重心,右脚便向着杆头上落了下去,三泰肩头一轻,双手立刻扶稳了长杆,接着老蔫也把长杆撑在了更高一点的地方,秦虎身体扭曲着贴住山墙向上一挪,左脚也离开了老蔫的肩头落在老蔫撑住的杆头上。

两根长杆足有四米的长度,三泰和老蔫顶着长杆交换着升高秦虎的落脚点,当长杆全部贴住墙山的时候,秦虎的脚面已经距墙头上最高一道围绳不足两尺了。

侧脸往安静的院子里一瞄,秦虎先拉起垂索小心地把绳头都抛进了院子,看下面两人已经用力扶住了长杆,秦虎拉住垂索脚下用力在杆头一点,团身一跃就荡过了墙上的围绳。

秦虎三人在墙下的行动虽然只是三两分钟,可草坡处瞪大眼睛却又看不太清楚的郑文斗和满囤都已经有了快要窒息的感觉,看到秦虎成功跃进了院子,只是兴奋了一瞬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四门子的大车店里,郑文斗和老蔫好一番跟秦虎争执,他俩一定要秦虎留在外面,而秦虎一句话就挡住了二人:“你们以前谁干过这样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