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少柜掏心窝子来教弟兄们,当家的还一视同仁,不分亲厚,那可是胡子行里开天辟地的讲武堂啊!将来真能读书看报了,不用求人,能给家里通封海叶子【书信】,能学成本事,混个出人头地,弟兄们要给各位当家的和少柜立上牌位都没啥稀奇的!吃苦叫累的扒子【软蛋】是干不了胡子的。”
“嗯……是咱们小瞧了石梁的弟兄们。艺不压身的道理儿,看来是刻在咱中国人骨子里的!”大当家的一声感慨,也算是对杨老啃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的一个赞扬了。
瞅着当家的几个在不住的点头,杨老啃转了话头儿,“大午兄弟,老蔫兄弟,这两天张快手没少给你哥俩添乱吧?”
“快手兄弟是真有精神头儿,早早跟着兵王小队跑一圈,然后再跟着大队练,是个好样的!”成大午很喜欢张快手这家伙,从小正儿八经练过把式,还懂治跌打损伤,很适合特战队的要求。
“他想进兵王小队,老啃兄弟,你这个队长得先点个头儿?”轻易不吭声的老蔫也想为特战队拉人了。
秦虎清楚这事儿,每天特战队黑着天儿早起出操,张快手已经等着了,跟着后面跑个五公里才回二大队,没少问胡彪这个少当家的,能不能让他跟着少当家进这个小队?
杨老啃还没出声,刘旺财那儿不干了:“老蔫,可没你这样的!你们把好使的人手都挑走了,俺和老啃空手抓瞎啊!”
刘旺财的反应,秦虎这个少当家也预料到了,所以没敢答应张快手。因为张快手家里是医药传家,家世还是不错的,他从小是正规读过私塾和小学的,跟成大午一样,读书看报一点问题没有!现在弟兄们都在听大课学识字,张快手是二大队里的香饽饽。
老蔫也不多话,眼神儿飘向了少当家,秦虎只能接了话茬儿:“旺财哥,老啃哥,你们别上火!这家伙跟我磨叨好几次了,我知道啥情况,没敢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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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快手是块儿好材料,好好练练,将来一定是个好兵!谁都舍不得。我是这样想的,兵王小队里还没有一个原来石梁的弟兄,这个对整个队伍来说是个缺憾,好像咱们背着石梁的弟兄们在做事儿,没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但眼下兵王小队不能抢人,可以在二大队不训练的这天,让张快手跟着兵王小队训练,就算是特战队为二大队培养一个人才如何?”
“哎!这还差不离儿。少的,俺老旺可不是个爱争竞的,这时候真少不了他这个识文断字的。”
“呵,这小兔崽子这回得乐颠了……”杨老啃也为张快手高兴,能跟上少当家,那是福分啊。
“老啃,旺财,九小队情况怎么样?”郑文斗一直担心着钟义、张富带的这个有些特别的胡子小队,随着与杨老啃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亲近,此刻就直接问了。
几位当家人当时编队时,很自然要把这十几个狠毒的惯匪排在最后,还是杨老啃要求,把他们排成了二大队的第一个小队,就是这个九小队。
在苏子河边擒住的四个人,除了张老巧外,其他三个都在这个小队里,陈豆子,老杜,另外那个叫二蛤蟆……当时秦虎以为那只是个绰号,也没深问,等拿下老石梁后过堂时,这小子登记的姓名也差了不多,何二蛙!不是因为他在家行二,是因为这家伙爱嚷嚷,嗓门又大,一个顶俩,所以才落下这么个名号。
在九小队里,临时就这样登记的名字还不少,像老鸭子,冬三九,孙老凿等等好几个,养伤的里面还有四个没归队,就包括秦虎开裆救治的那个老边。训练的时候,秦虎每每在刻意盯着他们,感觉他们练的还是很卖力的,果然杨老啃的回答印证了秦虎的观察。
“九小队练的真不孬!个个都在下狠工夫,尤其是那个陈豆子,练魔怔了!睡觉打梦拳,被弟兄们给撵到火墙边上睡了,不小心还引着了棉衣,差点儿燎了窝铺,幸亏老旺查铺给瞧见了……”
“他们文化课学的咋样?”
“听课听的入神儿,识字也没落下,就是回去太他娘的吵,晚上没完没了地唠扯,弄得满窝铺弟兄都不睡了,把钟义、张富哥俩也整烦了!最后俺睡到他们窝铺里,这才消停了。”
“能学能练是个好事儿,可也不能放纵了,要多叮嘱他们规矩。少当家课上讲了,只有本领不成,还要讲纪律,行动一致才是成军的标准。”大当家也认真嘱咐起杨老啃和刘旺财。
“有当家的给坐镇,穿好的吃好的;有少柜白天教了晚上讲,还加上混室里光着屁股贴心拉把,俺就不信他们不识个好歹!俺和老旺商量了,不错眼珠子盯着他们,不许他们闯祸,坏了弟兄们的前程。”
“嗯……”两位当家的点着头,稍稍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老啃哥,刚才你说到胡子讲究三艺,枪法、拳脚和海底,这个海底是不是指黑话那些玩意儿?”
“少柜,就是这个。海底是胡子行里自己的叫法,外码才把这个叫黑话。”
秦虎犹豫一瞬还是问道:“谁能把这个海底和胡子堆里的情况,清楚明白地给讲一讲?我们现在的身份还算是胡子,像不像三分样,总不能碰上老啃哥这样的老江湖,几句话就露了行藏。”
“少柜,当家的,你们真要学这个?”
秦虎认真的在点头,三位当家的和几个老兵头也都是一脸郑重,杨老啃嘿嘿笑了:“这个俺还真下过些工夫,五年里没少打听琢磨,当家的和哥几个愿听,俺就给大伙磨叨磨叨。”
负责训练的方奎急着插话了:“咱这一天的时间,活儿排得满满地,啥时候来讲这个啊?”
“奎叔,这个我考虑过了,这天儿是越来越冻了,弟兄们情绪虽然高涨,可咱防冻伤的药膏还没整出来,不能在外面练的太久了。我想把训练和作息调整一下,咱挤点儿时间出来,只是恐怕又要当家的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