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弟兄们实弹射击的要求,秦虎这个少当家的还是希望尽可能满足的,他清楚好兵都得花大钱才能喂出来,可俩当家的心疼得来不易的那些弹药,秦虎就只能让弟兄们先练踞枪了。
三姿踞枪是射击的基础,基础不牢,啥本领也练不成,可踞枪练的太枯燥了,就怕弟兄们失了耐性儿,最后当家的那里还是每人给批了九发子弹,让刚拿到新枪的弟兄们过过手瘾、涨涨心气儿。
标准的靶场设在东面谷口的凹地里,这个靶场秦虎也是下了点工夫,要练兵就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对于普遍军事素养不高的一帮弟兄,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胡子打飞钱练枪的那些概略射击还是不适合大队训练的。
五十米人头靶,八十米胸环靶,一百米半身靶,寒天冻地的野山沟里,还硬是连烧带刨弄出来一道曲溜拐弯儿的矮墙深沟,来让人在后面举着跑移动靶,就连射击阵位也是按照实战地形布置的……
少当家带着工程组最后把靶场布置妥了,当家的和没训练的弟兄们过来这一瞧就咋舌了,有这样用心的少当家,还愁练不出好队伍?
参观讲解结束,还是少当家的来亲自示范,秦虎一举长枪依住谷口的大石站姿击发,一百米的半身靶应声而到,接着秦虎向外一蹿,就势一个翻滚到了原木垒成的矮墙后蹲姿踞枪击发,然后连串的翻滚进入卧姿击发,最后是一套利落的匍匐前进的战术动作,在小掩体后连续两枪打空了长枪里的子弹,枪响靶落自不待言,那一套兔起鹰翻的实战动作更是把一众弟兄看了个眼花耳热!
其实老石梁上的弟兄早就服气了少当家的那一身本事,只是每次瞪眼瞅着他做示范都由不得心中慨叹,这要是弟兄们把他的本事都学成了,这关外咱是不是就能横着走了?
嗡嗡嗡的吵吵声中,郑道兴的大嗓门叫了起来:“俺也来试试!”
郑道兴的枪法还是很有功底的,当初的队伍里除了满囤还真没人比得上他,在老石梁上跟着秦虎也练了一个多月了,每天都把心思用在了练兵上,瞧见这么好的靶场,手早痒痒了!
砰砰砰,砰砰,随着秦虎的样子,五枪打过,四发中靶,八十米那个胸靶也晃了晃,看来也是摸着边儿了。
“好!好!好!”秦虎率先鼓起掌来。
“兄弟,要不是心里想着你要求的那些战术动作分了心,俺就都能打上。哈哈哈……”
“嘿嘿嘿,哥啊,你自己跟当家的多要几发去,没几天就练成了。”秦虎有事儿没事儿也跟他逗,知道他不敢去。
“拉倒吧,还是兄弟你哪天出门搂点柴火【弹药】回来,偷着给哥哥塞点就成。”
“俺可听见了!少柜你可不能偏心眼儿啊。”杨老啃旁边冒了出来,大枪已经拎在了手里,“弟兄们,一大队郑队长打过了,现在该咱二大队露露脸了,俺来试几枪。”
呦呵,这事可新鲜!埂子上都知道,这杨老啃平时不摸枪的,今天这是咋地了?
这下当家的和弟兄们都来了兴趣,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见杨老啃利落的举枪,还是那套标准动作,砰砰砰……砰砰……
动作虽然比郑道兴稍稍慢了点,那姿态还是蛮标准的,也是五枪四中,还是八十米那个胸环靶脱了……
“厉害啊!老啃哥,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秦虎眼睛瞪着,是一脸的惊奇,使劲儿给他在鼓掌。
“唉,这几年儿净抡马勺了,喷子摸得少了,不如老道利落……”
“行啊,你个杨老啃,连老哥俺都蒙!”刘旺财也凑了过来。
“老旺,别跟俺计较,俺这不是都掏出来了!开始扛枪的那几年儿,俺也不孬,后来觉得死了不值,这才跑伙房缩起来了……”
“老啃哥,弟兄们挑片子的账目都忙活清了?”秦虎边上突然岔开了话题儿。
“嗯,算是整明白了,早上都给当家的说了。”
“那晚上咱大课早散会儿,咱哥几个把欠的那顿酒补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好啊,老啃早等着呢!”
原本秦虎搬家回来就想着给老啃交交底了,可发枪、定饷,一个事儿接一个事儿,再接着杨老啃也忙上了,还没人能替他,原来老石梁的弟兄们今年分篇儿挑片子的事情就得是他拿主意了,他前前后后的找老弟兄商议,训练、上课以外就费了心思,几天里连睡觉都少了,这顿酒就拖了下来。
刘旺财和杨老啃撵着弟兄们回去了,剩下了两位郑当家的和秦虎相视而笑,两个月的劳心费神终于有了成效,弟兄们融合的挺不错,几个带队伍的老兵相处的更热乎,家里安定了,下来的日子就会轻松多了。
巴子这个勤务兵是真的勤快!自从搬进了少当家的窝铺,用剩下的白灰把能摸到的地方都给刷白了,地图也挂上了,知道少当家爱干净,每天窝铺里给擦的油光水滑,有时候跟少当家说着话,手上都不闲着。知道晚上有事情要说,早早就把当了工坊的窝铺又拾掇干净了,瞅着三当家、少当家和六个老兵头坐下,自己闪到门口又抱着大枪擦了起来。人是闪到了边上,可耳朵却竖了起来,少当家的身份他大致是知道的,也跟着到奉天办过事,可细节却没有多清楚,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问的。大概能猜到里面要说些啥,能坐在边上听着,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信任了!只听里面三当家的一声长叹开了头儿。
“两年多前,俺们这支队伍还是关内的国民军,弟兄们大多也是直隶的家……”
听着三当家方奎一句话,巴子心里一下子勾出关山万里的辛酸来,追着老奎叔和樱子她爹出来投军,一晃好些年了,东奔西战的也没成个啥,倒是那大清河边的家乡都在记忆里模糊了。跟着少当家读了几天诗,心脑里堵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他也问过少当家,少当家的说那是情绪和情感,把心里的那些情感写成了字,才有了诗,还说有情义、情怀的那才是男儿汉……
“……南口大战,俺们营是断后的,那可是场恶战啊!俺们老三营近五百弟兄,剩下了三百多,最后被奉军收编来了关外。关内山东、直隶闯关东的人多,俺们就觉得到了关外,或是能好过些,却没想到啊,他娘的让张家的官儿骑着脖子拉屎了!有人要抢俺大哥的闺女做小,樱子是俺侄女,她爹是俺们这营人马的老大,俺们这群爷们儿,虽然没啥大出息,可也不是卖闺女求富贵的混账王八犊子。结果后来就出了事儿……”
随着方奎的情绪宣泄出来,哥几个酒劲也渐渐冲开了喉咙,一群豪气的汉子嗓门也大了起来。樱子悄悄进了窝铺,听听里面说的热闹,正说到在通远堡遇上了少当家,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还是担心地问道:“巴子哥,少当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