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芭蕉(1 / 2)

王博不悦的说道:“我要吃明珰做的点心,你们把她叫来,跟她说。”

“明珰?”陪房元嬷嬷纳闷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刚才那个小丫头不是明珰么?”

“是她,好像是她。”李嬷嬷点头说道。

“那快把她叫过来吧!”元嬷嬷更加着急,九郎可是她家夫人的心头肉,王家的嫡子不少,但夫人却只有九郎这一个依靠,若是九郎有什么闪失,她家夫人可怎么活呢。

“快!叫明珰来!”郎主只说了不许郎君出去,可没说不许郎君吃饭啊。

明珰被一个婢女拉着匆匆的跑来,李嬷嬷和元嬷嬷都催道:“快问问九郎要吃什么,赶紧的去做来!”

“九郎?”明珰知道能进这院子已经是李嬷嬷和元嬷嬷的最大权限了,便隔着窗子向里面哽咽道:“九郎想吃什么,奴婢去给你做来。”

“我要吃桂花酥,加了杏仁的那种。”王博听见明珰哭,心里更加着急,又斥道:“哭什么哭?你家郎君我还没死呢!”

明珰又哽咽着说道:“郎君要吃桂花酥容易,只是杏仁没有了……”

元嬷嬷啐道:“胡说,家里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杏仁?”

王博便啪的一下戳开了窗户纸,把一枚玉佩递出去,生气的说道:“去把杏仁给我找回来!没有杏仁我绝不吃饭。”

“是,是……”明珰忙接了玉佩转身就走。

李嬷嬷伸手把她拉住,着急的说道:“你这孩子,到底耍的什么鬼心眼儿!”

王博冷声道:“你们若不想我现在就死,就让她走!”

元嬷嬷无奈的伸手拉过李嬷嬷,用眼神示意明珰快走。明珰咬了咬牙,低声说道:“郎君保重,奴婢这就去了!”

明珰走后,王博回头看着案几上的羹汤饭菜,长长的叹了口气坐下来默默地吃。

李嬷嬷和元嬷嬷从破了的窗户纸里看过去,二人面面相觑,究竟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儿。

悄悄地出了院子,李嬷嬷拉了一下元嬷嬷的衣袖,悄声说道:“明珰那丫头不是被九郎送人了么?”

“是啊,听说送给贺家的一个小庶女了,那小女公子曾经两次救过九郎的命。”

“那小庶女不是失踪了么?怎么明珰一个人回来了?”

“谁知道呢,失踪也未必就死。听说当初是九公主害得,如今九公主已经和亲去了,那小庶女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也能露面了吧。”

“九郎这是耍的什么花招呢?”李嬷嬷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却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元嬷嬷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嗨!管那么多做什么,九郎肯用饭,我们两个就可以向夫人交代了。其他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呀。”

“嗯,说的也是。”李嬷嬷眼神闪烁不定,看了元嬷嬷一眼,偷偷地笑了。

那枚玉佩是郎君调遣王氏暗卫的令牌吧,王氏嫡子每人一枚,只有在万分紧急的时候才能用,可调集王氏三千精悍暗卫。郎君把那枚玉佩交给明珰,定然是为了那个贺氏阿绣小庶女吧?

李嬷嬷靠在小院门口门槛儿上,倚着紧闭的大门偷偷的想,也不知道那个贺氏阿绣是个什么样的妙人儿,竟值得我家九郎如此相待。能有机会见见她就好了。

元嬷嬷不知道李嬷嬷心里想什么,却见她嘴角带着微微的笑,便打趣道:“你这老东西想什么的这么高兴?”

李嬷嬷忙掩饰着笑道:“想我家那大小子呢,夫人做主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也不知道这小子合不合心意。”

“我说你也是老糊涂,这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那儿子有幸让夫人操心,还不乐翻了天去,你还不知足,想着你儿子合不合心意呢?”

“是啊,是啊!知足知足……”两个老嬷嬷在这里闲聊,却不知明珰已经拿了王博的玉佩出了官邸,直奔王家在城北郊的一座农庄去了。这座农庄里住的并不是佃户,而是王氏的精悍护卫和暗卫。明珰凭着王博的玉佩,找到了长垣命他带人随自己北上追赶陈秀。

长垣听明珰细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想陈郎君必然不会从北门走。”

“为什么?她没有别处可去,只能去了彭城。”

“去彭城也不一定走北城门的官道,她一心要走,必然会躲开我们。”

“是啊。”明珰恍然,“阿言已经从北门去追了,现在天黑了还没有消息。看来她们真的没有从北门走。”

长垣立刻招来一名暗卫吩咐道:“你带一百人往北城门去,我带人往西城门追,你们若是追上阿言,立刻跟我联络。”

明珰着急的问道:“为什么不往东城门追?”

长垣笑了笑,说道:“往东走需要走出一百多里路之后才有正经的官道北上。而往西走,不过五十里路便有船通往北方。我觉得他们轻装简从,肯定会顾船的。要不,我们赌一下?”

明珰啐道:“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跟你赌?既然你确定他们会从西城门出城坐船北上,那我们就赶紧的追吧。九郎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长垣摇摇头,说道:“你拿了玉佩出来,郎君肯定开始用饭了。你跟了郎君这么久,连这点都不清楚,真是笨死了。”

明珰还想说什么,长垣已经翻身上马,吩咐身后的人马:“出发!”

“哎——”明珰着急的叫了一声,“带上我啊!”

长垣已经策马跑出去十几步,又带着马缰转回来,到了明珰跟前一弯腰把她拉上了马背,低声笑道:“乖乖的,我带你去找你的姑娘。”明珰羞红了脸,转头要骂他,他却把手中马鞭一扬,厉声喝道:“驾!”

那匹黑色的大宛良驹嘶鸣一声扬啼狂奔,把明珰给颠了个七荤八素。

愁上高楼云渺渺,凭栏远眺,天水一色青山小。谢燕文坐在望湖楼雕栏玉砌的楼阁里,细细凝视,静静闲眺,满目皆是绣衣彩衫,绫罗绸缎。侧耳聆听,束带玉石,丁丁环环。

只是一向面含微笑如沐春风的谢家三郎此时却面色沉重,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

有人匆匆上楼来,在他身后拱手道:“回郎君,陈家大郎君的马车在申时出了西城门,此时已经出去十余里路,若没有意外,今晚她们定然会在卢家湾落脚。”

谢燕文蹙眉转头,低声问道:“你可留了人手在她身边?”

“是,属下按照郎君的吩咐留下十二名护卫暗中保护。”

“嗯。下去吧。”谢燕文摆摆手,带侍从下去之后,他方微微的叹了口气,低声道:“阿绣,你这是何苦呢?一路奔波,只带了那么六七个没用的家丁和一个年过三旬的妇人……你真是固执的要命啊!”

“三哥。”谢瑛从谢燕文身后走过来,到了榻几近前后,身侧的婢女上前解开她脖子里的宫绦,把那件孔雀绿色的织锦披风解下来后,她方提着月白裙裾上了榻。

谢燕文看着自己的胞妹,淡淡一笑,问道:“阿瑛怎么出来了?叫母亲知道了又说我宠坏了你。”

“三哥,你又在这里想什么呢,呆头鹅一样。”谢瑛笑嘻嘻的凑近了谢燕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见漫天云霞灿烂,如火似锦,烧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