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山石小景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一个压低的女声说道:“听说帝尊不日要纳妃了。”
“啊?你听谁说的,这么突然?”另一个女子诧异的轻呼出声,好奇地问道:“我都没听说过帝尊宠幸过哪个女子啊。”
“说的也是啊,起先我也不信的。”那名女子接着说道:“我是听我…………”
“那这消息应该没错了……”
颜淡假装闲逛来回踱着步子偷听,先前的几句话还听的真切,到后来估计是怕人偷听便成了咬耳低语。
听了方才的旁话,颜淡眸光沉凝,放缓了步伐,纳妃?
她的心不自觉的狂跳不止,原来他心中还是很看重她的,这样一想,她便更觉得昨日自己太过胡闹,一会儿见了他,她定同他好好忏悔一番。
顷刻,颜淡便来到寝殿,正赶上侍从端着菜品向着内室传膳,她抢过一位侍从手中的托盘,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去。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咧了咧唇角做了几个假笑的表情,向着内室行去。
颜淡端着吃食站立在一旁,等着依次上菜,她微微抬眸,余光轻瞥,只见应渊正襟危坐,如墨的发丝随意垂落,眉目微垂,不动神色带了一丝倦意。
但依旧掩饰不住风华绝艳颠倒众生的卓越,他今日不同以往的是着了一件不染纤尘的素白锦袍,少了一抹飞扬,多了几分内敛深沉,越发衬托出他清风明月的气质。
颜淡看的微微愣神,仿佛曾经的应渊又回来了,除了眉宇间的那一簇浓烈炽热外,几乎无甚区别,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痴痴地凝视着他,直至应渊抬眸冷淡的与她对视,她才慌乱的收回视线,赶忙将手中的菜品放置在方桌上,而方才传膳的几位侍从早已退出殿外。
颜淡像往常一样,热切地站在一旁给他布菜,将盘中的青菜小心翼翼地夹入他身前的瓷碟中,热切的服侍。
“出去。”应渊垂眸,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颜淡知道他恼她,对于他的冷漠不以为然,依旧殷勤的为他夹菜,应渊对于她的殷切视而不见,不与理会。
看着他冷着一张脸,颜淡想要致歉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想着先缓和下氛围再说。
“尊上,您今天这身素袍穿在身上好好看啊”颜淡满脸堆笑地谄媚道:“真是风光霁月,皓若清泉啊。”
此刻应渊的眸子瞬息凌厉起来,带着一丝薄怒,抬眸逼视她,声音冷寒至极地说道:“是像他吗?”颜淡眸色瞬息一滞,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所措,她要怎么回答,是或者不是那都不对,因为他就是他,何来像与不像之说,但这话她又不能说与他听。
应渊凝视着她犹豫的眸子,心中升起一团焰火,一把扯过她的手腕逼近自己,冷厉地质问:“或者你喜欢他还是我?”
这话一出,颜淡更不知如何回答,满心踌躇的不知怎样开口,她不知道他寓意何为,似乎又像孩子一样耍耍小脾气,不自觉的有些烦躁地冒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样?”
应援听出了她的不耐烦,眸色瞬息红灼滟滟,抿了抿唇,强硬霸道地厉声说道:“我要你的心,我不要你的顺从,我要你心悦我。”
颜淡猛然愣怔,她的心,她不是早就给他了吗?
她茫然地望着他又不知怎样解释,他今日的问题她无一可说,因为魔尊就是应渊,应渊就是他,这话她不敢表述,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令他的魔心愈加不稳。
“说……你选他还是我。”应渊眸光狠绝,逼迫着颜淡做出选择,可她哪里能选,根本就没得选,而有些话却也不能宣之于口。
“我……我”她在他目光的强迫下,支吾着既不想令他误会,却不知怎样启齿。
禁锢在颜淡手上的力道突然顺势松懈开来,应渊转头放开她,眸光落寞,神色冷淡,声音低沉地说道:“出去。”
颜淡杵在那里,愣愣地凝视着应渊,方才那些满心热情与歉疚瞬息被浇灭,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伸手将布菜的木筷,轻缓地搁置在方桌上,起身凄然的向着殿外行去,他是还在生她的气吗?
他还真是小气,昨夜他那样对她,她都不同他计较了,他却还要同她在意个没完。
此刻一阵叩门之声响起,颜淡只听得身后的应渊沉声地唤一句进来,雕花木门瞬息被打开。
来者向着颜淡微微颔首,转头行至应渊身前扶手一揖,恭顺地说道:“启禀帝尊,魔族传信,魇月公主三日后便会赶赴天界,长老让侍下前来通报。”
应渊眸色深沉,不露神色,余光轻轻瞥了一眼行至殿外的颜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启帝尊,长老让侍下请示,公主封妃的喜服是红色还是玄色。”那人再度俯身恭敬地询问。
“红色,喜事就要穿的明艳才好。”应渊眸光幽灼一片,眼底尽是冷寒之色。二人的对话,颜淡不偏不倚刚好听到,她的心猛然顿了一下,思绪渐渐清越,她恍然明白,原来封妃另有其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觉得身体禁不住颤抖战栗不断,双手微微攥紧指尖深深陷入肉里,掐出的疼痛毫无感知。
她好想转头冲进去质问他,她算什么,她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他说的那些哄弄她的话原来都是骗人的,他方才还要她心悦他,转头就要娶别的女人。
可她问不出口,他方才的态度已然明了,他厌烦她,她亦不会再向昨日一样不知分寸的自取其辱。
他说过会对她好的,可是转头他却要娶别的女人,她这一刻才明白,她的应渊君终于是别人的了。
11.21
颜淡神色恍惚,如同行尸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廊上,悲伤欲绝后便在无泪可流,她心中沉痛又郁结难纾。
突然,腹中一阵泛酸,她连忙抚着身旁一棵神树低头干呕起来,吐出两口酸水便再也无物可吐。
她虚软地顺势凭靠在神树旁缓解着胃中的不适,轻喘了气息,微闭双眸,心中不觉思忖,一定是腹中这个小家伙开始折腾她了,今日她粒米未进,此刻想来方觉腹中空空。
可是此刻她全然没有胃口,但为着腹中的小生命她必须得吃些东西,思及此处她随即向着小膳房走去。
有了身孕的女子便是饿了就是一瞬间饥饿难耐,她刚走进小膳房便饥肠辘辘的难以克制,顾不得众人异样的眼光,掀开笼屉拿起一个雪白宣软的馒头就啃了起来。
颜淡吃的狼吞虎咽,没两口就觉喉头一阵堵塞,她拍着胸口四处找寻,在一处案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杯汤色浓涩的冷茶,不由分说的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看了她的举止一脸错愕,关切的询问着,并好心的端出一些荤食,颜淡轻瞥一眼腹中一阵翻涌,连忙摇头摆手,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仓皇地逃出了小膳房。
颜淡狼狈的穿过花树小道行至厢房,推开门一股饭菜的清香扑面而来,她走进桌前,指腹轻轻碰了碰瓷盘,居然还是热的,显然是刚刚有人送来。
她微微蹙了眉头,思来想去,也只有陆景会如此的心细了,心中由然升起一份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