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恨意,不仅针对孟父,也毫无缘由地蔓延到了小和生身上,甚至还牵扯上了他的性别。
从那之后,小和生遭受的欺负愈发严重。何芝不许他剪头发,让那原本应该清爽利落的头发肆意生长,变得杂乱而又邋遢。
也不许他好好穿衣服,总是给他穿上女孩子的裙子,强迫他成为“何笙”。
可小和生的内心始终保持着一份难能可贵的“清醒”,尽管他知道只有自己扮演成“何笙”的时候才会得到母亲那所谓的“爱”,但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女孩。
小小的他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每天都会像一个小老鼠一样,偷偷地去躲在附近图书馆的小角落里,翻阅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籍。
终于,他找到了符合何芝情况的病症相关资料。
从那之后,他那纯真的心灵里就天真地认为,他的妈妈可能是得了一种叫做性别认知障碍的病,而她时不时地打他,可能是患有了躁郁症。
于是,他暗暗发誓,自己要更加努力,好好学习,等长大之后一定要为妈妈治好这些病。
小时候,他还能勉强忍受这一切。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围异样的眼神越来越多,每当他穿着小裙子走在外面,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
慢慢地,他学会了在何芝面前伪装,在外面是一种样子,回到家又是另一种样子。
可是,再好的伪装终究会有被拆穿的一天,每一次被何芝发现他的伪装,换来的都是更加严重的打骂和更加令人窒息的控制。
那种痛苦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就像一只被囚禁许久的鸟儿,奋力张开了自己伤痕累累的翅膀,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牢笼。
然而,亲情就像一张无形却又无比坚韧的大网,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彻底摆脱。
何芝时不时打来的电话,就像鬼魅一般,不断地侵扰着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
这一次,就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例子。
如果说,何芝是孟和生痛苦病症的根源,是他生命中无法摆脱的噩梦,那么褚言赫曾经就是他苦涩黑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唯一的解药。
只是,命运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曾经唯一的解药,到了最后,竟会变成一颗致命的毒药。
这毒药穿肠而过,彻底抵消了孟和生最后那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让他的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南书深吸一口气,朝着何芝走去。
何芝看到他的装扮,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笙笙怎么把衣服穿成这样?”何芝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