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太白星君的家里,来了两位客人,分别是诉求仙官关世英,吏部仙官曹永真。
二位都是太白星君信得过的天宫仙官,受太白星君特邀而来,说是新酿了一坛好酒,请二位过来品尝。
当然,这只是表面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召集二位,过来商谈朝政。
太白星君已经辞去天庭丞相职务,告老在家,不问朝政很久了。现在又突然对朝政产生兴趣,让那二位颇为意外。
大家入席坐定,关世英出口就问:“好久不见丞相现身了,今日怎么……?”
太白星君没有急着回答,反问说:“你们呢?最近一切都还顺心吗?”
关世英沮丧的摇摇头:“唉,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
“你呢?曹大人?”太白星君望住曹永真。
“我嘛,也想学丞相,辞职不干了,省得受这份窝囊气。”曹永真说。
“为什么?”
关世英说:“还用问吗?天庭腐败堕落至此,谎言盛行,真理无处容身。我们这种人,心灵不够污秽,品格不够无耻,整天跟一群奴颜卑膝之徒混在一起,实在是适应不了。”
“是啊,真的很羡慕丞相大人,辞官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落得清静。”曹永真说。
“哪有什么清静?躲得了世事,躲不开心里的牵挂,每天都是夜不能寐。”
“唉,只怪我们生不逢时啊。”曹永真举杯痛饮。
“二位有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堕落黑暗的世道抗争?我们的天庭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是仙族人,不可以是这个样子的。”太白星君说。
二位颇感意外,相互对望一眼。关世英说:“抗争?怎么抗争?我们也曾努力劝谏过郁磊,奈何郁磊一意孤行,又有什么办法?”
“是啊,郁磊在位这么多年了。我们以为,郁磊该享受的都享受够了,该玩的也玩够了,他的王座也足够稳固。他也该变得稍有同情之心,关心一下三界苍生了。然而,终是我们太天真,郁磊真是一坏到底,他反而变本加厉,明明下界一片哀苦无助之声,他就是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三界一片混乱,都烂到根子上了,他还在那里自得其乐。我反正也绝望了,这个世道没有救了,随它去吧。”曹永真说。
“如果身上长了烂疮,什么药都治不好了,怎么办?”太白星君说。
“那只有割了它。”关世英说。
“对,就该割了它。”
“太白丞相想说什么?”
“老夫想说,一个只为掌权而掌权、视人间苍生如牛马的人,没有资格坐在天帝之位上,他必须要下台。”
那二位先是一惊,很快平静说:“这想法很多仙官都有,但没有用。别看郁磊治理三界平庸无能,但守护自己的权位,倒是颇有铁血手腕,没有人能够撼动他。”
“好吧,我先让你们见一个人。”太白星君说时,举起双掌连拍两声。
背后的门帘掀开,走出一个人来。二人一看,竟是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太虚真君普度。
作为被郁磊天帝判处死刑、至今仍在通缉之中的前任太子太师,竟然出现在这里,几乎让二位目瞪口呆:“太师,你怎么在这里?”
“二位大人,别来无恙。”普度入席坐下。
“太师一直逃亡在外,这是第二次冒着生命危险,秘密潜回天庭。”太白星君说。
“太师一定吃了不少苦。”
“还好,能活到现在已是大幸。趁着还没有伸腿闭眼,特来看看各位。”普度说。
“看来,太师是有话要说吧。”
“好,时间有限,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我来是想说服二位,加入我们,一起反抗郁磊。”
“反抗天帝?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郁磊非法篡位,倒行逆施,至三界文明倒退,乱象丛生。他身为鬼族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无赖,毫无作为天帝应该具有的品格和才能。反抗郁磊,就是我普度毕生的使命。诸位若真想改变这个世界,请与我们并肩战斗。”
那二位听得胆颤心惊,只觉得普度是不是疯了。
关世英缓缓说:“太师,这些道理我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天帝大权在握,我们拿什么去反抗。”
普度说:“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只知道长吁短叹,却不付诸行动,一切如何会改变?千万不要幻想郁磊自己会变好,变成你们理想中的那种天帝。他本性邪恶,永远不会变的。先帝的教训就摆在那里。唯一的出路,就是奋起反抗,夺回本不属于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