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天生的帝王,是心怀百姓的仁君。
但对于三皇子顾晏珩来说,他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父亲。
少年天才却性情乖张,又因皇上的打压,小小年纪学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压抑本性。
懂要说不懂,会要说不会。且,夫子们的针对和不喜,对学子而言是致命伤,也难怪他后来在学业上没有很深的造诣。
再加上有太子珠玉在前,宸贵妃野心在侧,这才养成今日这样一副,轻易便能受人蛊惑,想要爬上高位却又没实在本事的割裂之态。
“你说,当年朕要是不打压他,就按照他所说,多替他换些更厉害的夫子,那现在的三皇子,是不是当真能与太子一较高下?”
皇帝看着江璃,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其实这些年,三皇子党的存在皇帝并非不知情,只是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些笑话罢了。
太子是他认定的储君,这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至于那些明争暗斗,在皇帝的眼里,是能帮助太子尽快成长的存在,所以,他才没有做任何干涉。
只是斗法归斗法,做出下毒谋害手足之事,这就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德行有失了。
“回皇上的话,臣是大夫,臣只知凡为医道,必先正己,然后正物。正己者,谓明理以尽数也,正物者,谓能用药以对病也。如此然后事必济而功必着也。”
江璃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为君之道该当如何,唯有您最是清楚。”
说罢,江璃起身行礼,“臣只感念皇上圣明,能同意臣的提议,以酒壶诈之。”
顾晏珩没有记错,在宫宴上他下毒所用的酒壶,早就被他手下的人毁尸灭迹。
是以,江璃也只能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皇上,然后提议再准备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诈上一诈,看看三皇子会不会露出马脚。
“先正己,然后正物。”皇帝反复念着,随后点头,“你说的对,若不能正己,又岂能正物,为君之道亦当如是。”
“好了,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皇帝的背影看起来,竟似老了不少。
江璃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一直候在外面的白芷,连忙拿着毛麾上前,替她披上系好。
“走吧。”
三皇子一事也算是尘埃落定,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依皇上之意,绝不会就这样轻拿轻放。
另一厢。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打听过了,今日大理寺要通宵审问,不过他们至今还没有查出半点消息。”
小太监跪伏在地。
月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闻言一笑,“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是,娘娘。”
看了看身后捶肩的两个宫女,月贵妃道:“你们都先下去。”
随后,才对候在身侧的嬷嬷说道:“将芷荷唤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芷荷是月贵妃的贴身宫女,自月贵妃进宫以来,便一直服侍在她身侧,很得月贵妃的信任。
这也是为何,月贵妃昨日会安排她去给玉安宫的玉英送毒药。
“娘娘。”
芷荷进殿后,乖巧跪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给玉英看的信物,是奴婢托人从她家中人手中所买,她根本不知咱们并没有绑架她家中人。”
“是以,即便她说是受了威胁,姗贵妃也查不到任何跟咱们有关的东西。再加上,奴婢已经听说,玉英自缢身亡,如今死无对证,娘娘尽管放心便是。”